我能看见夜骐,那个每年开学时负责拉马车的生物,赌徒早就料到赌局的胜负,却固执地在进行最后的尝试,破釜沉舟地投入一个又一个筹码,七岁的时候我亲眼看着我的母亲去世。
回公共休息室的路慕羽三年来走过几百次,她清晰地明白西奥多诺特此刻走的方向根本是在绕圈子。
他今晚极其不正常。
我的父亲是一个食死徒。他用的是现在时。
西奥多诺特,慕羽看了看四周,走廊上仍然空荡荡的,她警告地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那么多久又是时候?他认真地看着她,好像真的在琢磨这个问题,我父亲没有对母亲的死做任何事情,他也不能做任何事。当然我相信哪怕有一个魔咒能治好我母亲,他也不愿意挥动一下魔杖。
不要说了,慕羽忽然轻柔地打断他,她闭了闭眼,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了淡漠和疏离,不要说了,否则你会后悔。
达芙妮曾说西奥多诺特在魔法史课上看她,开学时在马车上他似无意间说出的话,那一次过于巧合的偶遇无不是在指向一个最有可能的结果。
只不过她已经丧失了对一个陌生人敞开心扉的能力,她也忘不了从前几个男生想要和她玩的游戏,她过早地明白了男生的冲动。
既然是冲动,那又为什么要开始?
她当时就站在一旁,看着那个男人亲吻汤姆的袍角,对他卑躬屈膝,极尽谄媚。
可是陷于绝境的赌徒又怎么会轻易听取他人的劝诫?
从小我母亲就告诉我,要用自己的脑袋去思考,否则你只会沦为传达别人想法的工具,他讽刺地笑了一声,然而这是斯莱特林大多数人的样子。他们厌恶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赶不上赫敏格兰杰,能做的却只有恶语相向。太可笑了,就像我的父亲,宁愿放下所有骄傲去追随一个疯子。
你刚才说,你的父亲是一个食死徒,慕羽加重了后半句,那个疯子.
他很有可能回来了,西奥多诺特在说到这时连一点惊慌都没有,我父亲实在不太会遮掩。或者他在我面前懒得遮掩,他想让我也加入,可惜这不可能。我也不是愿意英勇就义的战士,他回来与否与我没有丝毫关系。
是吗?他们此时路过一扇落地窗,窗外除了纷纷扬扬的大雪外什么都没有,用自己的脑袋去思考.真是难得。
如果每个人都这样,那么她根本无从为其他人编织理想。可惜太多人被理想被欲望迷了眼,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有一样最宝贵的东西。
独属于自己的思维。
那天在马车上,我其实一直想问一个问题。他站在她身旁同她一起看着窗外大雪纷飞,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同她一起并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