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再也没有别人了。
全程慕羽都矗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直至火焰终于将那具尸体焚烧殆尽。一阵冷风吹过,卷起地面残留的余烬。
他.真的死了吗?
最后一丝火苗熄灭后她才如梦方醒似的,弯腰捧起一堆灰尘,任由尘埃自手心流走。
像明源山最后一抹夕阳。
她幻想过杀戮带来的乐趣或是愧疚,却从未想过当其真正发生时那样平淡,不过一捧风吹即逝的尘埃和溅在衣服上几滴随时能清理的血迹。
明源山上那双牵着她的温暖大手或许还能拉住她,还能警醒杀戮是原始的罪孽。
可是那个人也化为了黄土下的一抔灰烬,同家一道灰飞烟灭。
汤姆里德尔站在了她身边,或者说从处理尸体开始他便默默地陪同她看着尸体湮灭。
一如从前她静默地聆听他的故事,包容他的往昔。
就这样死了吗?
她又问了一次,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死了,他向她确认了这一事实,谈及死亡如同谈论一只蝼蚁,难道你还愧疚?
提这个问题是他好似和记忆中的汤姆没有区别,同样尖锐,也同样带着细微的颤抖。
慕羽摇了摇头,随意比较着两根新得来的魔杖:太没意思了而已。
她的回答从来就不会让他失望。
其他人幻影移行了,他这时才有心思注意慕羽手中两根魔杖,话里话外对方才的情况没有半分担忧,你知道的,羽,你想去哪我都愿意同你一起。
他的手不自觉想要触碰从前的魔杖,却在半空生生停住。
他开始警惕,一股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同当时高塔上的感受一模一样。
像是罹风吹过旷野,又像是厉火一寸寸侵吞空洞的骸骨。
他好像已经习惯不在慕羽面前掩饰,也习惯了在她面前丢下一点虚伪。
习惯会让人软弱。
慕羽当作没看见他的小动作,手中的灰烬要么随风飘散,要么滚落进泥土,身上沾染的血迹也被清理干净,:是吗?她抚摸着在新得魔杖末端刻下的几个字母: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想去伦敦。
?sbj?rn,她借着荧光对字母艰难发音,看来有外国客人同样对我好奇,或者,他们对钱特别感兴趣。
她拂掉肩头雪花,对眼前人笑得甜美,好像根本没有发现他有多么危险一样:挪威的那个魔法部部长可能特别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