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奇古怪的味道,我撇撇嘴。
不过魔法疗伤见效很快,刚刚老医师的咒语已经让小拇指看起来不像是胡萝卜了。药水喝下去没多久,痛感也消失了很多。
微微动了动手指,好多了。
“还疼吗?”
我摇了摇头,先前的各种快沸腾爆炸的情绪这会儿都慢慢平静下来了。
他拿来一块热毛巾,我伸手去接,他不给,径自替我擦脸。
在那废屋子里折腾了好久,我觉得自己满身是灰,迫不及待地想洗个热水澡。
“不用了。”我推开他的手,“我回去洗澡。”
他顿了顿,放下了毛巾。
“回去了,你就再也不会理我了,是不是?”他有气无力地问。
我看了他一眼,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我想……是的。”
他好像被什么重击了一下,垂下了平时高昂的头颅。
他低头用毛巾慢慢地擦拭着我手指上的尘土,莫名的,我又想起来之前的那滴眼泪,烫得我心里难受的眼泪。
“维多利亚,”他又轻又慢地说,“我做了件愚蠢的事情。我刚刚一直在想如何才能弥补,可是我想不出。”
他的声音颤抖,手也在微微颤抖。
“我们一直都在做蠢事。”我在对他说,也在对自己说。
“对不起,亲爱的。”他吻了吻我的手背。
“没关系。我也有错。”我很无所谓地回答他,手指不是他故意弄伤的,手腕也只是因为高跟鞋掉了差了那么点高度被磨到的,就算是他打的地方,现在也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更何况,力的作用是互相的,我当时有多痛,他的手也有多痛。我不至于为了这个要死要活的,能让我像先前那么激动的,还是艾瑞斯的事情。
“不,我这声对不起,不是为了换你的一句原谅。”他抬头看我,“你不原谅我,也是正常的。我不止像个疯子一样对你使用了暴力……我还逼得你给我一个‘一忘皆空’。因为在你心里,我根本无法像个男子汉一样承担责任。我没顾虑到你的压力,我没考虑到你的处境。一直以来错的都是我。”
“在学校里对你敷衍了事,到了最后利用你,毫无愧疚地享受着你的帮助,我在你心里,是一个很糟糕的男人,对不对?”
我怔怔地看着他,这超出了我的想象。
——“维多利亚,凭自己的本事,挑出自己的错,你才不会在同样的地方重新再错。”小时候爸爸帮我检查完作业,从来不会告诉我哪里错了,总是让我自己想尽办法去找。
可是这不是件轻松的事情。我可能要花上两个小时才发现自己在做除法的时候小数点移错了位置。
以审视自己的态度回头去重新看一切,像德拉科这种脾气的人也可以去做,不过审视完了通常是假装自己没错,扭头不认账,逃避问题转移视线——就像他读书时候那样。
所以刚刚的德拉科,让我很陌生,很……难以置信。
好像几分钟里,他长大了。
这让我都不好意思直接点头称是了,我只有默默地看着他,用眼神和表情回答他——你确实就是这么个形象。
虽然……也有可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