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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谁疯了(掰开湿B邀看湿X/被刀片刮阴毛又被假阳到c吹)(1 / 1)

岑寂笑得颤抖,乳头上的夹子拉扯着他的神经,一寸寸鞭笞着,他并不是恋痛的人,相反,他很怕痛,但此时他只觉得畅快,凌厉的痛意杂着淋漓的快意,钻入他的肌理逼出一层层透亮的汗。

“不是要玩死我吗?玩啊!怎的,一个两个都不动了!”

岑寂岔开腿,伸手到身后,自己掰开了那口已经湿透的屄,斜睨着周围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男人,冷笑道:“怎么了,各位爷们,不是要抽我吗,一起上啊!”

“操!这贱货是不是疯了!”左侧那人一把抓起他的头发,有些怨恨地看着那张刺目的脸。

“还真是,这婊子以前又羞又涩,跟个处儿似的,玩起来得劲得很,突然转了性,”另外一个看着被抓着头发依然笑得张狂的美人脸,恍然大悟般点头,继续出声应和,“果然是疯了,哥不愧是哥,看问题就是狠辣老练!”

“就是就是!这婊子最初来楼里的时候我见过,哭起来又娇又浪的,完全不是这个疯样。”

是吗?疯了?男人好像格外爱说“疯了”,不是这个疯了就是那个疯了,他们似乎在掌控不来、征服不了时,就会说“疯了”,好像这样就可以掩饰那点无法“重振雄风”的自卑。

那样敏感、刻薄、自私、傲慢,稍有不满便发怒,恨不能让全天下都围着打转……

到底是谁疯了?是他疯了?还是男人都疯了?

忽然有个人,摸上了他后面的那口屄,被下过药的身体敏感得很,岑寂当即就软了腿,穴里吐出一汪水,粘湿了一些细软的毛发。

那人立马跟获得了天大的胜利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婊子,就是因为你的阴毛这么多,才会那么淫荡……”

岑寂的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住了,眼里流露出几丝茫然和哀痛。

“臭婊子,就是因为你爱手淫,所以屄的颜色才会那么深的……”

是这样吗,是因为这样,所以即使没有被下药,也会有那样下流的欲望吗?还是,他们现在又企图以羞辱他的方式来获得征服感……

“就是,要不是你这贱货淫荡,怎么屄和奶头颜色都那么深。”

岑寂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褐色的乳头涨起,下面的肉根挺立着,跟他痛恨的那些男人无二,两片紫黑的肉唇已经张开了,一些粘腻的液体附着在上面……

好丑,他好丑。所有人的身体都这样吗,还是只有他一个人这样?这是,这是因为他淫荡,所以变成这样吗?

他不知道,没有人告诉过他答案。他没有观察过别人,幼时自己的身体模样他也已经记不清了,岑寂有些绝望地吐了口气,茫然地察觉到自己的视线在变得模糊,无数根几把在那些大笑的脸上扭曲旋转,竟有些遮天蔽日了。

众人看着他眼里渗出的一滴眼泪,一种异样的满足像风一样灌进身体,将他们填满了,室内又充满了欢快胜利的气息。

“母狗,是不需要这么多阴毛的。”一人用手随意地揪着像针一般细的覆盖在岑寂耻丘上的阴毛评价。

“那就把这些多余的毛刮掉吧。”

另一个人说着,故意把刀片在岑寂眼前晃了晃,他看着闪着骇人光芒的刀片,全身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他不知道,这刀片等下会不会插进自己的下体,他记得,楼里发生过这种事情。

“把他的腿固定,不要让这婊子乱动。”

几个人点了点头,向下按住了他的手臂和双腿。

岑寂感觉自己的下体有东西掉下来了,低头往下瞥了一眼,锋利的刀片正顺着自己的阴户运动着,掉下一层层毛发,似乎下一秒就会割开他的血肉,在本能的恐惧驱使下,他不自觉地扭腰想逃离。

“动什么,真是不听话的贱货!”

“就用这个惩罚你吧,”一个人从一旁取出一根粗大的假阳,掰着岑寂的脸,在他面前晃了晃,用淫邪的眼神盯着他,“骚婊子,这么大,真是便宜你了。”

说完便将假阳具插入了岑寂的穴里,而此时,那刀片就在他耻丘的上方刮动着。

当模拟龟头撑开他的穴口时,岑寂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撕裂了,拼命咬牙,才压下那声痛呼。

“操,舒服吧,爽死你个婊子!”

那人边说边剧烈地抽搐着插在岑寂阴道里的假阳具,一阵接一阵刺骨的痛意使得岑寂不由自主地挺直了双腿,完全趴伏在桌上,全身冒着冷汗。

是什么那些男人觉得只要插进去就会觉得爽的,是因为想象吗?他想说些什么,但他的意识开始涣散了,一点力气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锋利的刀口,已经来到被插入粗大假阳具的洞口的左右两侧。

岑寂有些无助地看着刀片和假阳具,穴道因身体主人的恐惧而不由自主地缩紧了,吮着那根棍子一样的东西,然后,在一个深顶里,剧烈的疼痛扩散开来,他感觉下体里有什么东西出来了。

“哇,泄出来了!这婊子真骚啊,剔着毛都能爽到潮喷。”

是吗?可是他除了疼什么都没感觉到,好痛,真的好痛,他还以为流出来的是血,居然不是吗。

“他就是这样的婊子,照我看,一定马上就会痛快的浪叫了!”

挥刀的人得意洋洋地说道,接着下来的几刀,大致就把岑寂乌黑的阴毛给剃干净了,为了连短短的毛渣都不剩下,那人依旧在上面不停刮动。

“淫荡的婊子,这里被刮毛的时候,里面就开始骚痒难耐了吧!”那人在岑寂逐渐显露出来的白色肉丘上一面抚摸一面说。

那人说着,转身拿起一根尖端带有刺的皮鞭。

“啪……”岑寂冷不防被抽了一鞭子,倒吸了口气。

“母狗就是要经得起这种考验才行!现在嚣张不起来了吧,小母狗!”

说着又继续挥动皮鞭向岑寂身上抽去,一道又一道地落在他的背上,红色的纱衣裂开了口子,露出血红和白腻交织的一片。

好像,下雨了……

雨滴打落在房檐上,噼里啪啦的,穿过人群的喧嚣传入岑寂的耳道。

好大的雨,如果这世界的大雨能带走自己,就好了,如果能把这具肮脏不堪的身体一并洗干净就好了,不过,已经留下的痕迹,能洗干净吗……

那,死了,死透了,岂不就干干净净的了。

可是他实在不想死得这样轻易和难堪。

他实在,实在是不甘心。

既想死又想活,矛盾得有些可恶了。

岑寂闭上眼,艰难地吐出一口气,眼前不自觉浮现了小院里的那颗玉兰,花开时极盛,大朵大朵的开了满树,白如脂玉。只是,现在怕是已经被雨打得稀巴烂了,他觉得,在某方面他和那花是一样的,被打得稀巴烂,烂在淤泥里,怎么也拼不起来。

疼痛有些渐行渐远,现在除了持续不断的雨声,他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他有些不确定,那刀片,是否插入了自己的身体。

他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

垃圾桶旁,破碎的镜子倒影出爬满苍蝇的干腐玫瑰,染秋在镜子里,看见了一只手。

那手瘦而纤细,被冬日的风冻得通红,指尖凝着些血,在银白的镜面射出森森的光,诡异而艳丽,偏偏无名指掌指关节处有一枚浅褐色的小痣,像是一只鸟雀的眼睛,增添了几分灵动和生气。

未等染秋从这样的场面中抽神喘息,茂密的长发,破破烂烂的红纱衣,凝着血痕的伤口,还有修长裸露的双腿……一个接一个撞入她的眼帘,她站在原地懵神了。

不知道是打救护车还是报个警。

就在染秋纠结之时,她的裤腿被攥住了,低下头,撞上了那人的眼睛。

好绝望的眼神。

明明是瞳色极浅淡的眼眸,很容易就能反射出光的色彩,却像无星无月也无光的夜,又像僵死停滞的古井水,多看一眼仿佛能给人吞进去。

染秋心里莫名浮现出了第三个选项——把人带回家。

她向来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这世界危险重重,她保护自己免受伤害已属艰难,而在家里安置一个受伤的且一看就知道可能会花她很多钱又大概率无法偿还的陌生人,显然是超出了力所能及这个范围。

但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缘由,电光火石般的刹那,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想带人回家,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那人绝望又无助的样子。

那人的手渐渐有了松动的信号,似乎是有些支撑不住了……

染秋无奈地叹了口气,蹲下身,将人翻了个身,打算顺从第一直觉将人抱起来带回家,可接下来的一幕,又超出了她的预估。

丰满的乳团高耸雪白,柔嫩的乳头上,居然夹着两个金属质地的乳夹,乳夹下还饰有一个铜铃,浅褐色的乳头被夹成扁扁的两条,有凝固的血迹粘在金属夹的边边。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知道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她不敢想,“她”是遭遇了怎样恶性的囚禁和性虐待;她不敢想,这该有多痛;她不敢想,“她”是废了怎样的周折才逃出来的。

当然,她也不敢问,也不想问,以免多生事端。

染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自己的全身拔凉拔凉的,可那人却是一声不吭,只是很沉默地看着她,像是做好了某种准备,受辱的准备。

很奇怪,她对这方面的感知总是出乎意料的敏锐。

“小姐姐,我帮你把这、这个拿下来,”染秋颤了几下手,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缓缓伸过去摸到那人胸上的乳夹,“可能会有点痛。”

“小姐姐?”

那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像是暗处的琉璃突然被强光照了一下。

染秋以为会遭拒绝,或者会是一个浅浅弧度的点头,没想到,居然是对一个称呼的咂摸。介于少年和少女之间的声线,缓慢地吐出这三个字,在浓重的夜色里,居然有几分惊心动魄。

霎时间,染秋突然觉得她帮忙取乳夹的行为有几分说不清的冒昧和暧昧,才碰上那凌虐着脆弱乳头的金属制品,她的手就像被滚水烫了一样,剧烈地抖了下,碰得那乳夹带着乳果轻晃,铜铃轻响,躺在地上的人的眉头因痛苦而发皱。

染秋被这场面刺激地手停在半空不住打颤,无所适从,慌乱间正欲收回手,却被人轻轻抓了下指尖,转瞬即逝,凉凉地滑过,似夜色里的一缕风,同样似风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没事,不疼。”

染秋的脑子绕了半天,手僵在半空,半晌才反应过来“她”那话是什么意思,才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捏着夹子的尾部,夹口在力的作用下缓缓张开,像一口缓缓张开的蚌壳,褐色的乳果也终于被释放了出来,只是因为被长时间夹住,一时恢复不成原来圆润饱满的模样,依旧是略扁的一条,好似被挤压变形的蚌珠。

不过多时,那脆弱处开始冒血了,红红的血缓缓流过雪白的乳肉,有些触目惊心。而整个过程,“她”却都是一动不动的,眼神发直,好似无知无觉,仿佛这具身体不属于“她”一般。

染秋有些手足无措了,扔了两个夹子,又在“她”身边站起蹲下,在这样的动静里,“她”这才注意到她的反应,随手抹了抹血,又将衣服拢了拢,只是做了这几个动作,“她”便开始喘气了,双手环抱着胸,长长的眼睫低垂着,显得狼狈又脆弱。

穿成这样,一身的伤,又这样虚弱,染秋心里不免又萌生了几分同情,脱下自己的外衣,搭在“她”的身上,一手拖着“她”的膝弯,一手穿过腋下,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没有说话,没有挣扎,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变过,很温顺的样子。

温顺?比起温顺,倒不如说更像是一种道不明的满不在乎,好像要把“她”带到哪里去,对“她”做什么,“她”似乎都无所谓。

而且,

好轻。

明明看着比自己还高,怎么会这样轻。

染秋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将衣物又裹紧了些,然后自顾自向那人解释,“现在很晚,我先带你去我家,好吗?”

没有回应,只有一丝轻微的颤抖。

“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淡色的瞳孔散着焦,又似乎冷得很,下意识把身子往她身上贴,贴了一会儿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往远处挪。

这样抱着,染秋感觉有点费力了,毕竟她是个没怎么锻炼的社畜,但“她”那惨兮兮的模样,她实在没好意思和“她”说,硬撑着走到了一楼门口,觉得手快没知觉了,快要托不住人了,只好尴尬地开口,“要不我背你,你看,可以吗?”

岑寂一路上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只记得刀片朝自己插过来的时候晕死了过去,才一醒来就看见了她,鬼使神差间,伸手抓住了她的衣物。

他这样卑贱肮脏的人,也会有这样强的求生欲望吗?

他不知道。

他的脑子一片混沌,嗡嗡作响。现下才反应过来,她温热的体温和淡淡的香气此时如有实质般,往他每个细小的毛孔里钻,顿时有些羞窘地咳了两声,赶忙从她身上下来。

“咳、咳,谢、谢谢,只是,只是我可以自己走的……”

染秋以为“她”是在逞强,于是在人面前蹲下了身体。

“你很轻的,我背你吧。”

背?

岑寂的脑子轰鸣了一阵,飞速闪过之前的画面:满桌的淫具,扭曲的笑,碾碎成泥的玉兰,还有他在雨声中的祷告……

祷告?是他最后的祷告起作用了,把他带到这里了吗?

他这像破布一般的人,也会得到神的垂怜吗?

呵,神真是瞎了眼,不过,给他的东西,那便是他的了,他是不会轻易还回去的。

只是……

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在他下面塞什么奇怪的东西,他现在身上的药效也还没过,前心贴后背的,这要是对她起什么脏反应……

一双温热的手忽的贴上了自己的腿,岑寂猛地抖了一下,又下意识像平日受辱时惯常的那般放松身体,目光往下,却看见了一只秀气修长的手,骨节微微弯曲,挨着自己的膝盖处,才终于反应过来。

岑寂的视线在她的指尖停顿两秒后,不自觉收起目光红了脸,思考了片刻,温吞地喘着气开了口,“恩、恩人,不必背,劳烦、劳烦您扶我一会儿,可好?”

染秋闻声抬头,恰好清楚地看见了“她”的脸。

很艳的一张脸,正微微泛着红,眉、目、唇颜色都很重,睫羽、眉毛、头发皆是繁茂而浓密的,只有瞳色是浅浅的,有些羞涩无措地看着自己,眸光晃动,像蔷薇上滚动的露水。

“啊?”染秋被这惊人的美貌闪瞎了眼,愣了两秒后,触电似的收回了手,脸一整个红透,连连收回视线又撩下一些头发试图挡住自己的神色,结结巴巴道,“好、好的……”

等站起身扶住身边的人,染秋又从他刚刚说过的话里提取出了些新的信息,脸又红了一个度,小声道:“不用、不用叫恩人的……”

岑寂自然将她的整个反应都收入了眼里,看见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和发红的脸。

面前的人眉眼都是淡淡的,眼神也是淡而疏离的,像是在警惕些什么,泪痣却如宣纸上突然飞来的浓墨重彩的一笔,意外的醒神和瞩目,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话时,连泪痣都似乎有些红了。

淡却醒目,矛盾得有些可爱了。

岑寂垂下眼眸收回视线,嘴角却勾出了一个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弧度,“那,怎么称呼姑娘?”

姑娘?好怪异的称呼。

染秋回过头看“她”,好巧不巧,直直地撞上了那个笑,那人眉目舒展间,有如春晓之花携露带雾的初绽,她又被电到了,连那点疑惑都随之烟消云散了,不自然地偏过头回复,“染、染秋。”

“染,秋,渐染秋霜,好生秀丽清冷的名字。”

“谢、谢谢,那你呢?”

“恩人,我名唤作岑寂。”

“你的名字真好听。不、不过,别叫恩、恩人了。”

……

明明不久前还在想这样一个人会花费她很多物力财力的事情,前后不过一个小时,她就开始心软,现在又被人给电得七荤八素找不到脑子。

美丽,脆弱,伤痕累累,又带着一身的秘密,于是原本的美丽升化为更为惊人的美丽。

人真是一种容易被外表迷惑的生物,她开始有些唾弃自己的心生怜惜和手足无措。

“岑寂,我们到了。”

“嗯,多谢恩人……”岑寂脑子里一直绷紧的弦在她的话音刚落的瞬间蓦地松懈了。

“嗯?都说不用叫——”

“扑通”一声,染秋只听得“扑通”一声,前一秒还在和她对话的人,后一秒就失去了意识,变化快到她来不及搀扶,就眼见着岑寂整个人像落叶一般下坠,跌落在地,“岑、岑寂。”

染秋慌乱地拍了拍他的脸,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人没事,松了一口气,将地上的人翻个面,费力地抱着“她”来到了沙发上,这才走到门口,开了客厅的灯。

胸前的衣襟开了,灯光下,染秋看见,那好不容易恢复成圆润饱满的两颗乳果,又开始流血了,将将凝固的血痂破开了,漏出粉红的肉,像是褐皮粉肉的果,一颗一颗的血点接连不断地冒出,慢慢汇聚,流经乳晕,流经雪白的乳肉,拉成两条红色的长线。

“岑寂,能听见我说话吗?”

回答她的只有窗外冬风撞击玻璃的声音。

染秋看得胸口幻痛,连忙替他用湿纸巾轻轻擦干净血,指尖轻轻按着等待凝血,然后到客厅茶几的抽屉里拿了药膏给他涂上了,乳白的药膏覆盖在乳头上,被缓慢吸收,岑寂全程连口细微的痛呼都没有,只是皱了几下眉。

可乳头上的夹伤,也只是一个开头,“她”身上有更多更细密的伤口,膝盖手肘的擦伤,大大小小的淤青,之前她在“她”后背上看见的鞭伤,或许,还有一些被藏在纱衣下更为隐蔽的伤口。

灯光下,染秋才发现,除了手和脸,“她”身上几乎没几块好皮,想了很久,最后轻轻拍了拍“她”的面庞,出声询问:“岑寂,岑寂你身上伤口好多,我帮你上药,好吗?”

不知道“她”听见没有,“她”秀丽的眉蹙了蹙,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又轻微地左右晃了晃,像是听见的回应,又像是出于疼痛的无意识反应。

染秋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点傻,人都晕了,还怎么指望“她”说话呢。

就自顾自地把人安放好,走到浴室接了一盆水,从手上开始,替“她”擦着尘土,真的是很漂亮的手,十指长而纤,却不是羸弱的,白皙的肌理下有勃生的力量,像是丛生的芦苇。

手腕往上是蜿蜒的绑痕,擦干净灰尘后更是明显,沾水的毛巾接着依次来到“他”的手肘、脚、膝盖,而后过上双氧水,涂上药膏。为了避免压到乳头处刚刚处理好的伤口,染秋盯着人琢磨一会儿,将人在沙发上摆成侧躺的姿势。

后背的衣服早就被鞭子抽得破破烂烂了,轻易就被染秋撕开了,伤口是密密麻麻的一片,有的还渗着血,“她”仰躺在沙发上时却是一声不吭,哪怕是现在在被双氧水清洗,被她抖着手涂药、包扎,都是一声不吭的。

晕过去了都下意识不出声,连痛呼都是克制的,染秋简直无法想象“她”以前到底遭遇了怎样的折磨,要像野生动物掩藏行踪一样掩藏自己的声音。

染秋现在是真的很同情和心疼“她”,手上的动作不自觉的又放轻了些。或许,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在看到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时,都不可能是毫无波澜的,更何况她们同为女性。

在尽量小心地处理完后背的伤口后,岑寂的眉终于舒展了一点,只是唇依旧是保持紧闭的状态,染秋望着“她”破破烂烂的纱衣,有些犯了难。

这掩盖在腰下的地方,要不要处理呢?

但“她”显然是刚从地狱里逃出来,要是刺激到“她”,加重了“她”的创伤,该怎么办?可是,如果不处理,感染了,怎么办?感染了,在她这里出了问题,她可躲不过,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脑热上头……

天人交战了半晌,染秋无奈叹了口气,眼一闭,心一横,伸手了,碰上了“她”腰部的衣料,轻轻的,缓缓的,衣料一点一点被剥开……

然后,她的手就被一把抓住了,很凉的一只手,牢牢实实地握着她的手腕。

染秋被这冷意烫得哆嗦,下意识一睁眼,又一次撞入了“她”的眼睛。

绝望的,毫无波澜的,于死水中上下浮动的,只要几丝无助的挣扎。

“我,岑寂,我只是想清理你的伤口。”那样的眼神,像一记冷刀,剐得人心痛血凉,染秋忍不住慌张地解释。

但所有的解释在直面那种绝望时似乎都是无力的,像是义正言辞的托辞,染秋没办法直面这样的眼神,垂下头,只觉得万分抱歉,“我……岑寂,岑寂,对不起,对不起……”

在半梦半醒之间,岑寂感觉衣服正在被缓缓褪下了,下意识一把抓住,想阻止发生一切的那个过去。

最初的过去。

他第一次被扒光衣服的场景,那个人的动作也是轻而缓慢的,不过,并不是出于什么怜惜或者同情,而是一种恶念,凌迟一般,那是一种“叫婊子从良”,好去玩你情我愿游戏的恶念。

好可笑,年少的他愚蠢至极,以为碰上了什么好人,朝着那恶心的人哭泣求饶,求他放过自己,结果当然是被踩着手骨被骂婊子说他痴心妄想了,得意洋洋的嘴脸,恶心至极。

恨恨的,像是想掐碎那恶念和过去天真的自己。

猛地睁眼,是她。

岑寂急忙松开了掐着她手腕的手,那一直于耳边缠绕的模糊咒语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她在道歉。是因为他。

“无事,染秋,不必道歉的,你无错。”岑寂望着她手腕的那片红,轻轻用指尖来回按着揉了揉,声音低而软,“是我,捏痛你了。”

染秋抬头看了岑寂一眼,又低下了头,抓着手里的毛巾一言不发。

想来是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丑陋伤口和死人一样的眼神吓到她了,便想安慰她,但他在那种地方待得太长了,岑寂有些忘记了该怎么跟正常人相处了。

恐惧,惊慌,疼痛……那些感受他体会得多了,知道该怎么去应对,可现下,他只觉得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第一次体会到了手足无措的感觉,沉默地盯着她的发旋良久,才从记忆库里提取出小时候母亲安抚自己的模样,很美好的记忆。

或许,这是可以使用的。

于是,岑寂就照着记忆中的样子,很轻很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一声一声重复,“染秋,没事的,染秋,不怕,都是皮肉伤,不会死的……”

“我,我不是,不是要伤害你的,”染秋感受到发丝处穿来的触感,听见一声声的安抚,这才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我,真的对不起,我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

伤害?冒犯?

这下轮到岑寂惊讶了,漂亮的眼睛睁大,盯了她半晌,这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不过是想脱衣帮他上药而已,他没那么脆弱,不会那么轻易受创的。

不过,她似乎觉得他很脆弱。岑寂浅色的瞳孔里慢慢汇聚起笑意,最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不是被自己吓到了。

染秋听见笑声,舒了一口气,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你?还好吗?”

“哈哈,恩人,恩人真是,可爱。”

“没、没有,别叫了……”

岑寂看着她逐渐变红的脸,确定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小秘密,他发现,他一叫恩人,她就会结巴,蓦然一抖,再多叫几声,脸都会红掉,一直红到耳朵,连泪痣周围都是红的。

像只被碰到触角的蜗牛,真是,可爱啊。

岑寂收回目光,垂首轻笑。

染秋的心情此时简直过山车一样起伏,看着面前的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是美丽的,但似乎并没有她想的那样脆弱,而且,她还发现,“她”有时候,是在故意,是的,她很确定,是在故意逗弄自己,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

想到这里,染秋又舒了口气,虽然说一叫“恩人”,她的心就开始一乍一乍的,不过,“她”逗自己的话,说明“她”是信任她的,相信她不会伤害“她”……

岑寂觉得也够了,再下去,也不好,便轻轻揉了揉她那被他捏红的手腕,又恰到好处地缓缓松开手,温声解释道:“不是因为染秋,只是,想到故人了……”

染秋的脑子还在飞速地整合信息,于是未经思考就下意识出声询问了:“故人?”

“是的,”岑寂脑子里的思绪盘旋了一阵,斟酌了下用词,“很糟糕的故人。但,染秋很好,所以,别自责,你什么也没做错,是你救了我。”

既然“她”不愿意说,那她也不问,很默契地转移话题,“岑寂,你身上,呃,伤,还没处理完。”

是的,伤,他的穴和那根讨厌的阴痉上,还有肿胀的淤伤,而且,他也有些,不确定,穴里面,有没有被塞得太深,他感觉不到的东西,他可能,需要自己伸手,检查一下。

岑寂啊岑寂,你真是得意忘了形。

你和她,不一样,你是畸形古怪又难以启齿的,怪物。

他是婊子的事实已经被她知道了。现在,他不能告诉她,更不能让她知道,他还有一根恶心的男人的阴痉和一口女人的穴,更何况,他的腿根,被他们留下了冲刷不掉的印迹——一个奴纹。

还好她并未看见。

就当是女人吧,和他的母亲一样的女人。

活下去,在一切败露之前,活下去。

染秋看着岑寂突然变得惨白的脸和泫然欲泣的眼,有些不知所措,她平时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不太懂该怎么安慰人,正想低头避开岑寂的目光,却刚好看见了“她”的指尖。

电光火石间,染秋脑海里浮现出不久前那只手碰到自己的触感。

那是,很温暖的触感。

于是,她尝试着伸出手,学着记忆中的样子,笨拙地缓慢地一下接一下地轻拍着“她”的头,陷入迷思里。

那样哀伤到让人无法直视的神情,岑寂衣服底下,肯定有更难以启齿的伤痕,染秋发觉,那里恐怕,才是让岑寂突然产生刺激反应的真正原因。

此时的岑寂完全没注意到外界发生的一切,正陷入一场磨人的纠结里。

要选择博取她的同情,来帮助自己活下去吗?但这条路走下去,就毫无回头路可言了。

不过,不论做什么决定,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是应有的代价,不是吗?讨好而已,丧失尊严而已,不是早就失去选择的机会了吗?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你是婊子的事实已经被她发现了,在痴心妄想些什么?

可是她救了你,又怎么能这么做呢?是的,她救了你,然后呢,然后呢,你要怎么活下去,你对这世界一无所知!

婊子就是无情无义的,不是吗?所以,博取同情,用你这张脸,引诱她,蛊惑她……

岑寂,活下去,活下去,即使不择手段……

“染秋……”岑寂刚一开口,头轻微一侧,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只手。

好温暖。

“嗯。”染秋以为“她”缓过来了,轻轻应了声,手顿了下,继续保持着刚刚的节奏。

掌心的每一次下落,都会带来一股新的温热,在落与不落之间,又带来对下一次的期盼。

真是狡猾。

狡猾到岑寂都愣了,连媚态都忘得一干二净,目光不受控制地向着染秋的方向延伸出去,才发现刚刚撞上的,是她的手。

染秋,好像,是在安慰自己,甚至学的还是自己的动作。

只是,学得不太像。

岑寂心头像是被什么很柔软的东西砸了一下,不久前的纠结居然就这样,轻易地化开了,最后化在岑寂唇角,凝成一个他未发觉的笑,“染秋,是这样的。”

岑寂啊岑寂,你真是,不堪一击,无可救药。

岑寂一面在内心狠狠唾弃,一面无奈地摆了摆头,伸出手,掌心从前向后,轻轻地摸着染秋的头,向她示范,他的母亲安慰他的动作。

“嗯。”染秋脑子里的想法一片一片的,缠得她有些发晕,在岑寂的话音下,无意识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伸出手,跟随着“她”的动作,轻而缓的,从前向后地摸着岑寂的头。

染秋正陷入了一片纠结里,留下这样的一个人,她要承担多大的代价。这是她贷款买的房子,她一个月要交两千多的月供,而留下“她”,她或许还需要付出更多,而且“她”的身份不明不白,或许还会承担别的代价……

可,那双绝望的眼睛还停留在她的脑海里,她有些,说不出口。

两人就这样有些滑稽地摸着对方的头,各怀心事,只余窗外忽急忽缓的风声。

不知过去了多久,岑寂先开口了,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染秋,我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这个时代……”

除了那畸形古怪的身体,其余的,他都可以坦白,只是有点痛罢了,他痛习惯了,或许,说出来也没那般难以忍受。

况且,他向来不自欺,他很清楚刚刚自己的心软和下意识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他实在是很眷恋这样的温暖,痴心妄想也好,无可救药也罢。

他不想,在谎言里触碰那样的温暖。

岑寂闭上眼,缓缓收回手,“不久前我说的‘故人’,是我的第一个客人,我在我的那个时代,是一个妓子,父母被杀,我被卖入那里……”

说着说着,岑寂哽咽了,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闭眼道:“我……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我的身体里放什么东西……”

睁开眼,岑寂硬生生将想哭的冲动逼了下去,扯出一丝体面的笑,“染秋,我讲这些,并非为了博取你的同情,好让你留下我,我只是,不想欺骗你,真的,不想欺骗你……”

至于活不活得下去……或许,这样已经足够了。

而且,他在赌,他在赌她可能做出的决定。

客人,妓子,父母双亡……染秋被这一串又一串信息量极大的话给击懵了,还有最重要的,不属于这个时代,什么意思?穿越?

染秋满是震惊地抬眼望过去,认知都有些被打碎了,不,是打得粉碎。

“她”正看着自己,即使对上自己的目光和一连串动作,也没有躲闪,只是眸光轻微地晃了一下,又定定地望着,像是鼓起了所生能鼓起的最大的勇气。

被伤害至此,居然还有向一个陌生人坦诚的勇气吗?

换作是她,她不敢,不论真实与虚假占多大的比例,她都不敢。

染秋一向奉行自保的原则,仅维持最低程度且浅表的人际关系,以免受背刺,她是第一次在人生中遇见像岑寂这样的人,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难以想象,一个人得坚韧到什么程度才能对一个陌生人说出这些,而坦白一切的理由,仅仅是不想欺骗,简直不可思议。

两人就那么对看了许久,眼里复杂的情绪在对方眼睛里闪烁,恰与窗外忽来的雨声同频。

还好,在室内,不然,“她”这一身的伤……

染秋先动了,是人生中极少的主动,说不清是为什么。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垂下眼,伸出手,避开伤口,轻轻将岑寂抱入了怀里,一下接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岑寂,我很抱歉,很抱歉……”

岑寂在染秋的怀抱里僵住了,他以为会是嫌恶,会是责骂,又或者是驱逐,他在头脑里计算出了所有的可能性,想好了所有的对策。

可偏偏未曾设想过,得到的,居然是一个拥抱,暖得他灵魂发颤。

暖得他心慌意乱又陡生卑怯。

“别,不要,不要抱,”岑寂抿了抿唇,压下嗓子里那点呼之欲出的哽咽,“染秋,我,我被人多碰过,很脏,别抱着,很脏……”

染秋的手剧烈地抖了一下,又是一个不可思议。

她不懂,什么叫干净,发明贞洁观念的是男人,需要遵守的却是女人,于是被进入就成了是失贞,又成了磨不掉的肮脏,像是给一个物品打上印记,被拆封即是无价值。

真是,恶毒的针对。

而且,照这种荒谬的定义,进入之前,是干净的,被进入后,才变脏了,那么,谁是肮脏的,究竟谁是肮脏的?!

“岑寂,岑寂,”染秋的声音愤怒到有些颤抖,一只手的指甲已经无意识地嵌入了掌心,另外一只手却很轻很轻地抚摸着岑寂的头发,“岑寂,是他们伤害了你,你无错,你无错,你的身体没有错,伤害你的人才是肮脏的,他们才肮脏……”

岑寂难以控制地开始抽泣了,那些人虐待他的时候他没有哭,他向她坦白自己的经历时也没有哭,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控制不住了,他莫名地觉得很委屈,眼泪一滴接一滴地滚落下来。

“可,可是,”岑寂摇着头,有些泣不成声了,挣扎着往外挪,“可,染秋,我之前为了活下来,做了很多,很多恶心的事情……我是,我是婊子,我很淫荡……我甚至还,还,想过勾引你,勾引你,帮助我活下来,我是,我是下贱的婊子……”

“岑寂,岑寂,想活下来,为了活下去所做的努力,不是淫荡,不是肮脏,不是下贱,不是,不是……岑寂,你不是婊子,不是婊子,你只是想活下去,你能怎么办呢?你有什么错呢?”

悲伤和愤怒过境狂风一般在染秋的整个身体里呼啸,她觉得身体里的力气都要被抽干了,有些无力地靠在岑寂的颈窝,一声接一声地反复重复。

“岑寂,你不是婊子,不是肮脏的,不是淫荡的,不是下流的,你是被他们伤害了,是他们肮脏下流无耻傲慢,千错万错,也该是他们的错,又怎么会是你的错,想活下去,想活下去,又有什么错,况且,凭什么,凭什么该死的不是他们……”

对啊,凭什么该死的不是他们!

那声“凭什么该死的不是他们”,如雷贯耳,震得岑寂的世界颤颤,恰与他从未说出口的心声暗合,岑寂身体里的血都因为那句话沸腾了,表情扭曲,一张艳丽的美人脸,一半被灯光照亮,言笑晏晏,一半藏在阴影里,咬牙切齿。

岑寂心防也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整个人瘫软在染秋的怀里,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去,沾湿染秋的脖颈,嘴里喃喃,“凭什么该死的不是他们,凭什么该死的不是他们……”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为何不骂他婊子,为何还抱他,怎么办,怎么这般狡猾,直直地往人心上狙击。

明明一碰就会像只蜗牛一样,抖着触角往里缩,怎会这般狡猾。

狡猾的坏蜗牛。

岑寂没再挣扎了,双手死死地箍着怀里的人,脸颊贴着她的脖颈轻蹭,眼泪无声地落下来,四肢却被暖意包裹了,有一种许多年都未曾有过的松弛感。

“岑寂又有什么错,岑寂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染秋轻轻摸着他的发丝,继续安慰着,后知后觉的脑子此时才整合完信息,才发现,自己最初学的动作是错的,手又有些尴尬地顿了下。

而且,勾引?好像有一个指明对象是自己?

染秋:“不过岑寂,你别……我禁不起勾引……”

岑寂:?

染秋:“你抱太紧了……”

岑寂噗嗤一声笑出来,松开了手,“好,恩人我松手。”只是,勾不勾引,就说不定了。

染秋一抖,脸又红了。

她就知道,这个“恩人”的称呼,不对劲。

“岑寂,这边是热水,这边是冷水,这样开。”染秋在放好睡衣和药品后就拉上浴室门走了出去。

染秋一走,狭小的空间里,就剩他一个人了,空气似乎都冷了许多。

岑寂叹了口气,脱下了那件纱衣。

在下体处简单冲洗了一下,打算用手指伸进去检查一下。

事情的发展却超出了岑寂的意料,温热的水流冲洗过他的阴茎和女穴,仿佛亿万只蚂蚁在肌肤上爬行,又痒又麻——他硬了。

岑寂原以为,脱离那地方,他便脱离了苦海,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未曾想,他的身体已经离不开那种事了,他的身体被打上了抹杀不去的烙印。

被那些畜牲下过太多次药了,又被翻来覆去凌辱调教过那么多次,他的身体已经被改造成了极敏感的体质,才被细密的水流冲刷了一下,就不由自主地涌现出了欲望。

真是,恶心啊,恶心到想毁掉。

阴痉已经翘起来了,正吐露着龟头,岑寂低头厌恶地剐了它一眼

只是,才一眼,他的脑子就不受控制地眩晕了,那些不堪的记忆像一张一张的图画一般在他的眼前闪烁,那些脸,那些阴痉,像梦魇一般在他的脑海里涌动浮现,挥之不去……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也尝试过逃离那里,可真的逃离了,却悲哀地发现,他的身体似乎被困在了那里,他现在,不必被哪个男人强迫,都能被自己的阴痉刺激到冒冷汗想吐。

岑寂有些绝望地抬头看着天花板,想大声质问,想尖叫,甚至想哭。

为何神要薄待他于此?为何要这般戏弄他,才给了他希望,又将他推进深渊,他做错了什么?

但他未曾张嘴吐出哪怕一个字眼,只是费力地撑着墙缓了一会儿,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不能在浴室待太久了,会被发现的。

岑寂闭上眼,认命地将手伸向了他勃起的阴痉,把翘起的阴痉往下按,可得不到抚摸和释放,阴痉只会反复弹起,像是一只丑陋的不知廉耻的虫子。

岑寂恼怒又嫌弃地扇了它一巴掌,剧烈的疼痛顷刻间在脑子里哗哗作响,欲望却没有消退下去,反而愈演愈烈了,连穴道里都有些湿润了,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婊子,一天是婊子,终身是婊子,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

“岑寂,婊子,畸形古怪的浪货,你合该被人玩死在床上。”

“贱婊子,你只配被千人骑万人压。”

……

不,不,我不是婊子,我不是……

她说我不是婊子,她说我不是淫荡的,她说我只是为了活下去……

我不是婊子,不是……

岑寂一下接一下地扇着那可怜的阴痉,打得东倒西歪,通红肿胀,“啪啪”的声音在浴室里回响。

染秋都被这声响惊动了,赶忙跑到浴室门口,用掌心叩着门,“岑寂!岑寂!岑寂你还好吗?岑寂能听见我说话吗?”

岑寂被她的声音拉回了现实,停下了手,他看着已经肿起来的阴痉,觉得自己有些蠢不堪言。

岑寂默默走到门口,用指节,轻轻敲了敲门,声音小如蚊呐,“染秋,我没事的,只是……抱歉。”

岑寂撑着门,有些失魂地看着磨砂玻璃上的掌印,鬼使神差中,他抬起了手,轻轻用指尖勾画着染秋印在门上的掌印,然后掌心对着那阴影,贴了上去。

“岑寂,你没有错,岑寂,不要惩罚你自己,岑寂,你的身体无罪,别惩罚它……”

染秋站在门口,一声一声一字一顿地重复。

那声音骤然传过来,激得岑寂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迅速收回手,低下头,有些无措地看着他自己的指尖,“好,我答应你,染秋,我答应你……”

他刚刚是在期盼些什么……

听到这些,同时观察到浴室里没有别的声响,染秋总算松了一口气,调头,重新回去收拾着那间儿童房。

岑寂走回那花洒下,闭上眼,摸上了已经肿胀不堪的阴痉,虎口磨着龟头,掌心握着阴痉,前后撸动着,很快,他便仰起头,紧咬着嘴唇,无声地射精了,精液粘了他一手,只好重新冲洗一番。

没什么强烈的快感可言,或者说,岑寂对于这快感有着深入骨髓的反感,以至于他不觉得舒服。欲望释放后,身体里只有淡淡的厌恶,没有什么大起大落,就是一种淡淡的厌恶。

冲洗干净后,岑寂转头,拿起了染秋给的药膏。

这些文字,似乎和他那个时代的文字,不太一样,笔画要更简单些,不过还好,他基本能辨认出来,不至于是一个睁眼瞎。

岑寂看着包装上的文字,无声地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个他都尚未发现的笑,转瞬即逝。

为了避免发生刚刚那样的意外,岑寂闭上眼,胡乱地在阳具上抹了抹伤药。

随后,将手探向了隐藏在阴茎下的更隐蔽处,他的女穴。

女穴早已出了水,湿漉漉的一片,岑寂用手指分开两片软肉时,还发出了黏腻的“噗叽”声。他的两片小阴唇有点长,本就有一些软肉会微微越过大阴唇的边界,欲望兴起的时候,阴唇膨胀,状况更是露骨,肉唇大剌剌地外溢,稍稍一碰就粘一手的水,顺着两片软肉中间往上摸,轻易就能碰到位于两片阴唇交接处的蒂珠,完全暴露在外,充血时勃起,会被人轻易发现,然后捉在手里亵玩。

那些人会一面说着什么,他是蒂珠外露的极品一字鲍,一面骂他是婊子,是只知道吃男人精液的黑鲍鱼……

男人?他恶心死男人了,若他不被下药,根本没法对男人起什么反应,所以需要被一次次下药,而那些人居然还能说,他是只知道吃男人精液的黑鲍鱼。

居然要用这种方式来维护摇摇欲坠的自尊吗?

岑寂莫名觉得有些荒唐可笑。

不过,坦白讲,比起阴茎,他并不怎么讨厌下面那口女穴,他只是讨厌甚至恐惧自己的欲望,每一次欲望的勃发,都像是在昭告着他们的胜利,他有那样下流的想法,他是淫荡的,所以他的屄和奶头颜色才那样深,所以他的阴毛才会那么密……

可是,可是,真的是这样吗?没有人回答他,他也不敢问……

岑寂晃了晃脑袋,甩散了脑子里的那些想法,张开腿,苦笑着将手指摸向了穴口,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伤口后,又往穴口内部探,才一进去,内部的软肉就簇拥了过来,很热很软,包裹着他泛凉的手指,仿佛是一种别样的安慰。

岑寂呼了口气,挤开穴道里的软肉,向里抠挖着,在进去大约一个关节时,岑寂碰到一个粗粗的、有些凹下去的地方,他疑惑地按压了一下,一种过电的奇异感觉瞬间侵袭了他,忍不住全身都跟着抖了下,他带着好奇连敲了几下,那块软肉鼓了起来,他的腿都要软了,嗓子里溢出了些喘息。

这是何处,很怪……

岑寂扶着墙,避开它,继续向内部搜寻着,等到穴道将他的一整根手指都吞没时,他才松口气,确定没什么东西在里面后,把手指拔了出来,发出“啵‘的一声,好像在跟他说再见。

这个怪东西,有点可爱,那,染秋的,也会有和他一样的反应……

这个想法在岑寂脑子里浮现时,岑寂额头抵着墙,控制不住地自嘲出声。

在肖想些什么,他果真是,有些疯了。

在处理完一切后,岑寂拿起了一旁的睡衣。

哦,恐怕是睡裙。

米黄色的睡裙上满是郁金香和兔子的图案,原来,喜欢这种风格吗?一种无言的甜蜜涌上了他的心头,岑寂用手轻轻摸了摸柔软的衣料,有些迫不及待地换上了。

柔软的触感,清新的香气,像是一个温软的拥抱,像她拥抱自己时的触感。

只是,前胸和后背是有些裸露的,岑寂一穿上,半个雪白的胸乳就从v领处溢了出来,走路时还会轻微地晃荡。

岑寂低头看了一眼,脸都红了,呆在浴室,有些不敢出去,良久后,才做好了心理建设,把身后披散的头发都拨弄到了前胸,慢慢地打开了浴室门。

“岑寂……”染秋已经在外面等了岑寂有一会儿了,见人出来,正打算跟“她”说那间儿童房的事情,就被眼前的一幕惊艳到了。

洗干净后,“她”更漂亮了,湿润的长发搭在胸前,有些粘在雌雄莫辨的脸上,穿着那件睡衣,带着周身的水汽,像是一朵开在清晨的花。

视线向下,半个雪白的胸乳,就此撞入了染秋的眼里,黏着一些黑发,白到发光,她怎么不知道,那个睡衣穿起来,是这样的。

岑寂看着面前的姑娘瞟来瞟去的眼神,脸更红了。

怎么被她看,就无丝毫被冒犯的感觉,也无被审视的恶心,只觉得心口都被盯得跳了起来,周身的血也热了起来,仿佛,活过来了……

染秋眼睛又挪了上去,看着“她”红透的脸,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收起了视线,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岑寂,你太好看了,我,我没控制住……”

岑寂弯着眼,噗嗤一声笑出来,忍不住逗她,“无事,只是,多谢恩人的裙子。”

“别,别叫恩人了……”

初见时看着冷冷的,眼里都是厚厚的屏障,眼神像是结了霜的植物,话也不多,现在熟络后,岑寂发现,染秋真是,很可爱啊。

可爱又狡猾的坏蜗牛。

染秋看着“她”状态不错的样子,开始跃跃欲试了。

“岑寂……”她想不如一开始就坦白,总好过以后忽如其来的嫌隙,于是,染秋开口了,然后不出所料地卡住了。

“嗯。”

“岑寂……我……”

“嗯?”

“岑寂。”

当她叫到第三遍时,岑寂抬起了眼,看着面前比他矮大半个头的姑娘欲言又止的样子,岑寂就知道,这只坏蜗牛肯定又想说什么,便轻轻摸了摸染秋的头,“染秋想说什么就说吧,不必顾忌。”

“岑寂,你一个月,交五百的房租吧。”听见“她”说不用顾忌,染秋就一鼓作气一口气说了出来。

“房租?何物?”

“就是,就是……”

岑寂联系着那个“五百”的数字,立马推测了出来,忍不住勾唇轻笑,“染秋,你的意思是,住宿的月供费,是吗?”

染秋忙不迭点头,“是的,是的。”

要他交“房租”,他是有些开心的,这说明,在她眼里,他们是平等的,即使她已了然他那些不堪的过往,仍然将他当做一个有自主能力的成年人看待。

想到这一层,岑寂的笑容更明朗了些,又轻又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说了声“好”。

留下染秋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她还是第一次见,提到钱,提起交房租,会开心到两眼弯成月牙的人。

那是不是,世间很多难以开口的事情,坦白出来,也不过是一场温和的风。

岑寂最近都睡得很好,没有人在他身上凌虐,也不用强迫自己去承欢,空气里也没有那些靡乱的味道,身上的伤口也都被处理好了,一切都是清新的、干净的。

天还蒙蒙亮,岑寂就已经睡醒了,路过染秋的房间时,发现她的房门还关着,便知道,她还未醒。

染秋昨夜为他讲述了许多有关着这个时代的事情,甚至还教了他如何使用那块方形的机器,还给了他房间的钥匙,一直到很晚才休息,而今天,她还要去上班。

真是辛苦啊……

他已经麻烦她够多了,他也没什么能帮她的,但烹饪洗衣和料理家务,他还是没问题的。

岑寂洗漱完后,走进了那间小厨房,发现每一个厨具旁都附带着一个标签,有的还附带着说明书,桌上还摆着一本厚厚的菜谱。

是,会边对照边做饭的程度吗?狡猾的蜗牛居然也有不擅长的事情吗?

不过没关系,这些他很擅长,若是她不会,以后都可以由他来,他会照顾好她的。

今天的早晨,染秋是被香醒的,她跟着香味迷迷糊糊地走到厨房,就看见了正在做饭的岑寂。

阳光勾勒出“她”掩在睡裙下修长美好的身形,长长的头发披散着,被染上橘黄的晨光,发现她的时候,侧过脸,露出一个温柔的笑,粹染着漫天的霞光。

咕咚一声。

只听咕咚一声响。

目光溅湿了她。

“染秋醒了,”岑寂笑着朝她走过去,把热好的牛奶递到了她的手上,“我看那箱内有牛奶,便热了一瓶,快喝吧。”

“谢谢岑寂,”染秋有些不自在地接过牛奶,捂了捂微红的脸,迅速离开了厨房,“我还没有洗漱,先刷牙去了……”

染秋在浴室刷牙,满脑子循环播放着雪白的胸乳,染着晨光的茂密发丝,还有那个让她心脏都慢了半拍的笑……

等等,雪白的胸乳,胸乳……

对了,岑寂似乎还没有内衣内裤,好几天了,她居然忘了这茬,虽然“她”现在胸上有伤,可能用不上内衣,但,内裤还是要买的,内衣也是要准备的,看来又要花一笔钱了,岑寂啊岑寂,你可得还债……

可是,“她”还给自己做饭,看起来就很好吃,内衣内裤还要他还债,未免也太,铁公鸡了吧。

算了,内衣内裤什么的就抹平吧。

那,可不是要,量一量尺寸了……

“染秋,粥好了,趁热吃。”

一声呼唤传了过来,刚刚才想着“她”的事情,“她”好听的声音就穿过来了,染秋的思绪更乱了,脸也泛着薄红,随意喝了口牛奶,舀了口粥放嘴里。

滚烫的温度和鲜虾粥的香甜一齐在嘴里炸开了,染秋的眼泪“唰”一下被烫下来了。

“啊!好烫好烫,好好吃……”

岑寂看着她冒失的样子,眉眼又不自觉弯了起来,“染秋,还早呢,不着急,慢慢吃。”

“岑寂,你做饭真的好好吃啊!”染秋连吃了几口粥,发出感叹。

岑寂的眼睛一亮,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当真如此?我按食谱做的,第一次做,以为一般呢。”

“真的真的!第一次做就这么好吃,岑寂你太厉害了!”

染秋发出真心的夸赞,配合着亮晶晶的眼睛和一根竖起的大拇指,看得岑寂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控制不住地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若是我在,以后都做给你吃,好吗?”

“谢谢岑寂。”染秋忍不住轻轻蹭了蹭“她”的掌心。

天哪,她刚刚还想收“她”内衣的钱,她真像只该死的铁公鸡啊!

哦,对了,内衣。

染秋一想到这里,又不敢看“她”了,低下头一口一口地吃着粥。

岑寂看着她那模样,便知道,狡猾的蜗牛估计又是有什么想说又不好说出口的话,暗自摸了摸被她蹭过的手心,主动开口了:“染秋是想说什么吗?没关系的,不必顾忌哦。”

染秋温声抬起眼,“她”那双美丽又充满关切的眼睛正看着她,仿佛能包容一切,理解一切,带着安抚人心的神秘力量,连带着她紧张的心情都缓和了下来。

“岑、岑寂,你的内衣尺寸是多少?”

“内衣?尺寸?”

“嗯……”

染秋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想着都是女生,心一横,跑到卧室拿出了自己的内衣,在岑寂面前比划了比划。

蓝色的布料上有蝴蝶结的点缀,不久前或是不久后,这柔软的布料还会包裹着她,在她温热的皮肤上停留,染上同样的温度……

岑寂的脸霎时间红了,不自觉伸手按了按小腹的部位。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动声色地扇了下小腹下不太乖巧的东西,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等到染秋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卷尺,一张浅淡宣纸一般的脸覆着一层薄红,有些局促地站在离岑寂一个手臂远的地方。

“染秋?”

染秋如梦初醒般朝岑寂走了过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岑寂,这个,量尺寸。

岑寂看着递过来的卷尺,大脑一片空白,神使鬼差间,说出了内心那个极隐蔽极幽微极潮湿处的想法,声音轻而绵长,“染秋教教我,可好?”

“教,教你吗?”

那个角落的野草随着脸上的潮红疯长,只留下最直白的不加任何修饰的想法,又得寸进尺了,“嗯……是,如果是染秋的话,我并不讨厌染秋的触碰……”

美人红着脸楚楚可怜地看着她,极浅的瞳孔里盈满了阳光,光影里都是她的身影,轻易击碎了染秋的理智,染秋甚至能听见神经线断裂的声音。

“好,好的……”染秋轻轻拍了拍岑寂的肩膀,“岑寂,身体往前倾一些,好吗?”

岑寂紧张地抓住了身侧的衣料,按她的指示照做,微微前倾,胸乳顶着v领向前,溢出更多绵软的乳肉。

她的手隔着布料和伤口上的无菌敷料碰上了他的背,温热的体温迅速融入了他的身体,连伤口的刺痛感都减轻了。

慢慢的,她来到了他的胸前。

距离太近了,岑寂甚至能感觉到染秋的吐息,细微的呼吸声,手指不小心碰上他的肌肤时,带来一阵又一阵触电般的酥麻感,在肌肤上蔓延颤栗,直电得他头皮发麻,连身体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同样都是触碰,为何她的触碰就让他全身发麻,紧张到头脑一片空白,好奇怪,甚至还想得寸进尺一些,还想要更多……

“岑、岑寂,你还好吗?”染秋察觉到岑寂的颤抖了,小心地询问。

岑寂的脑子此时一片浆糊,思绪陷在里面,出都出不了,压根没听见她的声音。

染秋感觉岑寂在她手下抖得更厉害了,以为“她”又被刺激到了,停下手,就看见了他发红的眼睛,心头一软。

真拿你没办法。

染秋微微叹了口气,循着记忆,伸手轻轻抱住了“她”,一下接一下地轻轻抚摸着岑寂的发丝,“岑寂,岑寂不怕,已经没事了,没有人会伤害你了,不怕不怕……”

她的体温裹上来的时候,岑寂的心脏都停了半拍,然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跳动起来,震得他耳鸣。

而他,他柔软的胸乳也正贴在她的身上,连同心脏一起。

岑寂猛地惊醒,从思绪里回神,慌张地从她怀里滑落,蹲在了地上,生怕泄露一丝端倪。

“染秋,染秋我无事,”岑寂蹲在地上抬眼看她,心跳得不受控制,“我只是,有些紧张……”

他不知道,他抬起的眼睛里生了水色,晃荡一片,眼周都红了,全是端倪。

咕咚咕咚,水色淹没了她。

染秋呆呆地站在那里看了“她”好久,直到闹钟响起,才似梦初觉,简单的一句话说得吞吞吐吐,“我……岑寂……我上班去了……”

然后飞快换好衣服,逃也似的离开了家。

岑寂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又不自觉地弯起了唇角。

是一样的心情吗?

恐怕不是。

岑寂轻轻按了按小腹,看着已经抬头的部位,笑容瞬间消失了,厌恶地朝着头部拍了一巴掌,阴痉在动作下色情地翘着晃了晃。

她不知道,他蹲下去,除了紧张,还有别的原因。

他硬了,他还湿了,湿得一塌糊涂,水流到了腿根,糊在了腿根……

欲望汹汹,有时来得毫无征兆。

岑寂蹲在地上许久,都未曾想通,让他下身勃起的,究竟是哪一步。

是因为染秋的体温,还是因为她的气息,又或者是因为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好像从一开始,她对待他的动作就是这般的小心翼翼,那样细致温柔的动作,仿佛他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好像都有,好像都是。

真是莫大的诱惑啊,完全无法拒绝呢,甚至想要更多,更多,多到把他弄坏也无所谓……

岑寂陷在思绪里,水流得更多了,甚至漫过大腿,滴在了地上,衣料被顶起来,粘着他的龟头流出的清液,将那块的印花染成了暗色,与周围的明色格格不入。

那她对待别人,也会有这样温柔而细致的动作吗?也会抱着安慰吗?

一想到,她会对别人这样他就嫉妒得要疯掉了。

我心不甘,我心不甘,好嫉妒,好嫉妒……

能不能,只对他一个人笑,能不能,只抱他一个人,能不能,留下他要了他……

他好想,用身体还债,他以前有多恨用身体赚钱,现在就有多想用身体还债,把欲望,恐惧,渴望,不甘,都交与染秋手上,她想怎样玩弄他,都可以,哪怕玩死他都无所谓。

这么想一想,他兴奋到要疯掉了。

岑寂环抱着胸,笑到哭泣,边哭边笑,连身体都颤抖了。

“疯子,真是疯子。”

那些人所说的话里,有一点,是正确的,他,确实,是疯子。

他湿透了,下面也硬了。

岑寂站起身,走进了浴室,脱下了衣服,小心翼翼地放在架子上。

修长的手指划过胸口,划过腰身,划过小腹,然后停止了,阳光穿过窗帘,在无名指指掌关节处的褐色小痣上跳跃了一下,像鸟雀闪动的眼睛。

这个东西,染秋看见了,会是什么反应呢?会觉得他是邪物,想烧死他吗?

岑寂闭上眼,抓着龟头,狠狠捏了一把,灭顶的快感和猛烈的痛同时鞭策着他的脊椎线,肆意向上攀附,灼烧着他的神经。

在她烧起的烈火里,走向覆灭,怎么算都是极乐吧?

那,如果被吓哭了,怎么办?

一根屌,一口屄,这样畸形的身体,露在染秋面前,把她吓哭了,怎么办?

岑寂松开那根硬起来的阴痉,觉得自己快要腐烂了,好痛啊,好痛,为什么会有一副这样的身体?这样不堪的经历?

他不打算去摸那个硬了的东西,现在也不想再去折磨它了,但是如果不疏解出来……

岑寂的手指越过那根东西,认命地滑向了那个湿软的地方。

这里,至少这里,长的是和染秋一样的器官,就用这里疏解吧……

“臭婊子!就是因为你爱手淫,屄的颜色才会那么深。”

岑寂摸上的那一刹那,脑子里骤然浮现出那些人扭曲的的嘴脸,一圈又一圈地围着他大笑,越闭上眼看得越清楚……

岑寂的手“啪”一下弹开了,跌坐在地上。

不,不,不要,我不是,我不是婊子……

岑寂拼命地摇着头,想摇散脑子里的那些狰狞的画面和刺骨的咒骂……

“这就受不了了,不是婊子是什么,哈哈哈哈,是母狗,母狗……”

母狗,我不是母狗,不是,不是……

岑寂捂着脸,无声地哭了,眼泪一滴接一滴地落下。

染秋,呜,染秋说我不是婊子,不是母狗,我不是……

“是吗?她还不知道你这畸形古怪的身体吧。婊子,低贱的母狗。”

岑寂赤裸着身体,向后靠着墙,望着天花板,有些绝望了,那些咒骂,那些挥之不去的嘴脸,连同身体里的欲望,一波又一波地侵袭着他,像是永无止境的深渊……

恍惚间,架子上的衣服掉到了他的脸上,衣物的气息缠绕着他,岑寂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浮木般,紧紧地抱着她的衣物,埋首大口大口的吸着上面残留的气息,仿佛这样才能活下去。

染秋,染秋我该怎么办?

岑寂伸手摸了摸下面的那口穴,它还是湿漉漉的,欲望并没有因为绝望而消退,反而因为溺水前的一口新鲜空气而愈演愈烈了,拼命灼烧着他,侵蚀着他残存的理智,他甚至想,甚至想用她的衣物自慰……

好恶心,他真的好恶心,他是母狗,他是不知廉耻的婊子……

岑寂靠着墙,抱着怀里的衣服,有些自暴自弃了,他分不清这欲望是身体里残存的药物产生的影响,还是他对她,起了恶心的欲念,或许都有,或许都是……

染秋,我有罪,我罪无可恕。

染秋,我是母狗,是婊子,是畸形古怪的怪物。

染秋,你看,我的屄,会因为自慰而变得颜色更深,因为你而自慰。

岑寂彻底被溺毙了,眼神空洞,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对着面前的那面镜子,张开了腿,掰开了屄。

镜子似乎也在嘲笑他,清清楚楚地印照出他的淫态。

岑寂大张着双腿,看着镜子里的他。

腿根印着一个奴纹,一般来说会在肩膀或者后背,但是因为他的反抗,为了羞辱他,他们给他印在腿根,每一次被掰开腿,都会被人恶意地审视一番,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阴户的毛已经被剃光了,嫩白的肉丘已经变红了,簇拥着两片紫黑的阴唇,因为勃发的欲望,两片小阴唇已经充血膨胀,大剌剌地暴露在外了,水淋淋的一片,阴蒂也勃起了,圆圆的一颗缀在左右小阴唇的交接处,上面的肉根直直地挺立着。

真丑啊,他真丑。

可,染秋,这里会因为你,而变得颜色更深呢。

因为你一个人而变颜色,好不好,若是嫌丑,也可以割掉,好不好?

岑寂勾起唇无声地大笑着,近乎温柔地摸过他的两片阴唇,轻轻地上下拨弄着,阵阵瘙痒从那处一直传递到小腹,在身体里蔓延着。

染秋,你看,你救回了一个淫贱的婊子呢。

染秋,我当你一个人的母狗,当你一个人的婊子,好不好?

岑寂如是想着,向两边扯动着阴唇,软肉被扯开,内里看得更清楚了,小口处微微翕动着,吐出一股一股的水液。

岑寂用手粘了些水液,在阴道口和阴蒂间上下滑动着,若有若无的快感刺激着他,在他的小腹里游走着、冲撞着,全身都瘙痒难耐了起来,体温也升高了,脸潮红一片,一些黑发粘在脸上。

岑寂看着境内的自己,觉得自己像个被欲望折磨得丧失理智的婊子,掌心贴着蒂珠,按了下去,然后打着转,揉了起来,爽得他的头皮都发麻了。

染秋,他们作践我的时候,我从来不叫,我只叫给你一个人听,好不好?

“哈啊……染秋,呜,染秋……”岑寂的腰配合着手上的动作扭动着,一边扭,一边叫着她的名字,每叫一声,都似乎得到了一丝慰藉。

温热的水液慢慢从小口里流出来,漫过会阴,流经雪白饱满的臀部,划过肉感柔软的大腿,来到冰冷的浴室地板,水液顿时被冰得失去了流动的生命力,僵硬地堆积在岑寂臀丘下的一小处地方。

“染秋,唔嗯……染秋……我是你的婊子,啊……嗯……我是,我是你一个人,一个人的母狗……”

镜子里的双性人似乎也不愿面对这样的画面,闭着双目,仰头张着嘴,婉转的叫春声在冰冷的浴室里撞击着,像找不到出路的困兽,而窗外透进来的那缕阳光,此时正在他颤抖的睫毛上摇曳。

岑寂一只手抱着染秋的衣服揉胸,一只手在下面拨弄着可怜的蕊珠,敏感的身体不堪揉弄,很快他的腹部连带着下身开始痉挛了起来,穴口一阵跟随一阵地缓慢收缩着,精液射了出来,乳孔都打开了,溢出了奶,打湿了医用纱布辅料又打湿了染秋的睡衣。

欲望得到释放后,是无尽的空虚和落寞。

岑寂看着手里被奶粘湿的衣物,看着被弄脏的地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埋首蹭着染秋的睡衣,又无声地哭了。

他好恶心,他好脏,她救了他,他却叫着她的名字自慰。

可以算得上是忘恩负义和恩将仇报了。

忘恩负义。

恩将仇报。

岑寂猛然睁大开眼,死命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红唇勾起,绽出一个笑。

是啊,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他想,他好想,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像蛇一样缠住她,而后亵渎她,弄脏她。

他想用他那口水淋淋的屄蹭她,一处接一处地蹭过,在她身上高潮喷水,把她弄得脏兮兮的,全是他的味道。

甚至是她下面的那个地方,他也想贴着蹭一蹭,让那里的软肉留下属于他的水痕,让宣纸一样的脸因他染成霞样的红,或者掰开她的腿,以口唇侍候,喷他一脸的水,让他的嘴里,鼻腔里全是她的气息……

那,如果她难过了,怎么办,如果她害怕了,怎么办,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岑寂深深吸了口气,压下了疯狂的念头。

还是做个像他母亲的女人吧,照顾她,陪着她。

上胸围和下胸围相差17,d杯啊。

染秋想着那尺寸,指尖无意间触碰的感觉,那双温柔到仿佛能包容一切的眼睛也随之浮现在她脑海里,眼里晃动的水色,眼周的薄红……

真漂亮啊。

染秋用手轻轻冰了冰泛热的脸,走进了一家内衣内裤专卖店。

“您好,请问您要购置些什么?”

“请问,有d罩杯的内衣吗”

还没等导购出声,染秋就连声解释了起来,“是买给朋友的。”

明明穿着厚衣服也看不出什么,但她就是忍不住解释出口了,然后有些尴尬地站在了原地。

导购小姐姐朝她露出了一个完美的职业微笑,引着她继续往店里走,“您这边请。”

染秋看着琳琅满目的内衣,简直要眼花了。

“这款内衣是最近来的新货,蕾丝网纱杯面,四排三扣,舒适透气还防凸点,您要不要考虑考虑。”

草绿色,好清新的颜色,岑寂长得白,肯定很适合“她”。

染秋拿着那块轻薄的布料左看右看,浮想联翩,用手冰了冰发热的脸,道了声谢,拿了两套同色系的内衣裤就去结账了。

刚一出商店门,一阵凌厉的冬风就朝着她刮了过去,南风的冬风,又冷又湿,直往人骨缝里钻。

好冷。

染秋打了冷颤,头脑里不自觉浮现出岑寂穿着一件单薄睡衣的模样,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家卖袄子的商店门口。

“您好,欢迎光临。”

意识到自己走到了哪里,染秋连连退行了几步。

“她”甚至是一个无法马上交租的租客,自己刚贷款买完房子,现在手里也不剩多少钱,确定还要把钱花在“她”身上吗?

风一吹,染秋又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热度从脖颈处网上窜了窜,同时窜进来的还有岑寂笑眼盈盈的模样,浅色的眼瞳里淬染着柔和的霞光,挥之不去。

好温柔。

真的好温柔。

连自己的妈妈都没对自己那么笑过。

想到母亲,染秋不自觉抽了抽鼻子,下意识捂着耳朵,然后蹲了下去。

声音却不绝于耳:

“小赔钱货,有多远滚多远!”

“快滚,滚得远远的,老娘才不用你来看!”

连人带钱带物都被扔了出去,仿佛是见了什么垃圾。

但自己好像,好像就是垃圾,母亲被迫结婚,她那个男人遗留下的垃圾,是她母亲的耻辱,是她母亲被困在那个小村庄的证明。

她的母亲恨她,她从小就知道,连她的妈妈也恨她,她是没人要的垃圾。

染秋突然觉得很无助,站在大街上,有些茫然,什么都忘了,一阵一阵的风刮着,内心的火光似乎都快熄灭了,甚至产生了就这么被风冻死也好的想法,冻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记得对你内在的小孩说,‘我很高兴你能来到这个世界上’,‘你不需要完美,我一样爱你并保护你’,‘我总是很高兴见到你’……”

是吗?

但是,除了我,谁会很高兴见到我?

真是可耻,为什么还在下意识寻求别人的认同。

染秋,你真贱啊。

“情绪闪回是一种突然发生且通常持续时间较长的退行,这种情绪状态,包括强烈的恐惧、羞耻、疏离、悲伤等,那是你退行到童年遭受虐待或遗弃时所产生的强烈的情绪状态……”

染秋的脑海里蓦然冒出了心理医生的声音,立马意识到又是情绪闪回了,甩了甩脑袋,想甩散这情绪,脑子里却跳出岑寂的模样,猝不及防。

“她”好像会。

“她”会吗?

会因为见到自己而感到高兴吗?

染秋从地上站起来,刺骨的风刮过泪水浸过的脸,冷得她全身发凉。

“她”估计也是冷的,可“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染秋的心又软了,怎么每次看见“她”都会心软,就因为“她”长得好看?

正打算进门,染秋恰好抬眼看见了商店玻璃橱窗上自己的神色,是刚刚陷入情绪闪回时遗留下的神色,或者说是幼时那个无助的自己的神色,呆愣的,无措的,充满恐惧的,绝望的……

恐怕不只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染秋的心里响起了回复。

初遇的那一面,她低头时,恰好撞上的眼神,就如此时恰好撞上玻璃上自己的眼神。

原来,原来岑寂那时的神色,和她现在的神色,很像,难怪……

是命运吗?避无可避的命运。

染秋心头一震。

无数的记忆碎片涌了上来。

岑寂的笑容又开始随着震颤的心在眼前旋转。

第一次见岑寂时,“她”好像也是这么看着自己笑的,“她”似乎经常这样看着自己笑,好像自己的每一次出现都让“她”感到由衷的喜悦一样……

那,做交换吧,她用金钱去换取“她”的笑。

要是能留下来一直这么对她笑就好了。

“真无耻啊。”

染秋自嘲出声,脑子里唾弃着,身体却很诚实,飞快进了那个商店,买了一件豆绿色的袄子,一条燕麦色的围巾,两套秋衣秋裤,甚至还买了一双小绵羊装饰的拖鞋,然后急急忙忙地跑回来了家,按响了门铃。

“岑寂,我回来了。”

岑寂闻声飞速穿上了被他晾晒在阳台上的睡衣。早上穿的衣服已经被他弄脏了,他只好洗了洗,晾在外面。

岑寂捂了捂跳得飞快的心脏,走到门口开门,一开门,看见的就是她着大包小包靠在墙上的模样,不自觉绽出一个笑,连差点被抓包裸体在家的紧张情绪都缓和了许多。

“染秋辛苦了,欢迎回家。”

果然,是很温柔的一个笑,岑寂每次看见自己,都会高兴的吗?

岑寂见她看着自己不动,以为她又被自己的脸迷惑了,无奈笑笑,接过了她手上的东西,帮她放在桌子上,然后又走过去给她拿鞋。

“染秋,不发呆了,换鞋吧。”

“谢、谢谢岑寂。”

染秋捂了捂有些发红的脸,不自然地穿着“她”递过的鞋走进屋内,为什么感觉怪怪的,像是古早电视剧里等丈夫回家的人妻,好怪……

染秋正想抬头和岑寂说些什么,眼神却意外扫过屋内,惊讶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还是她家吗?

室内一尘不染,窗明几净,所有东西都按规律摆放好了,甚至连厨房里都煮好了东西,飘散着诱人的香气,染秋感觉身上的寒气都被驱散了,浑身上下都暖和了起来。

“染秋,累了一天了,快吃饭。”岑寂见人一脸惊喜得望着室内不眨眼,顿时心生喜悦,忍不住笑着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染秋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好不是空手回来。染秋拿起来桌上的衣服,带着一点邀功的意味,“岑寂,这些都是给你买的。”

快笑吧,想看你笑,对我笑笑吧……

“都是为我买的?”

“对呀,都是送你的。”

笑笑吧,不论是真情还是假意。

对我笑笑吧……

染秋心惊胆战地等待着岑寂的答复,一双眼睛黏在“她”脸上,生怕错过一丝细微的表情。

“染秋,不必如此,这样,我,我如何偿还呢,我,我什么都没有……”

岑寂看着她,眼里发酸,那样的一堆东西,竟都是为他买的,心里既甜蜜又苦涩。

却是真情。

真实的情绪,却也是真实的哀伤。

染秋又慌张又欣喜,举起手又不知道怎样下落,最后变成了一个轻轻的摸头,“岑寂,岑寂,岑寂很好,真的……”

“当真?”

“真的,岑寂很厉害,倒是我占你便宜了呢,还收你房租。”

“染秋,这些我会偿还你的。”

“岑寂,不用的,不用……”染秋的手停在半空,又放了下来。

“可,可是……”

“岑寂,你替我干一个月的家政,就当偿还了,好吗?”

“可,可是……可是染秋我什么都没有……”岑寂像是听不见她说话,低着头,愈发觉得自己没用了,她对他那么好,可他什么也没有。

那我把我给你好不好,都给你,什么都给你……

呵,他这破烂的,畸形扭曲的身体,又怎么拿得出手呢,染秋会被吓死吧。

岑寂不由得低头苦笑到含泪了,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

她是想看“她”笑的,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染秋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真是无耻又无用,连哄人都不会,还把人搞得快哭了……

难怪她的母亲不要她,她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你个蠢货,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是想像我一样,一辈子都在这里吗?我真后悔生下你!”

“你,为了养你我付出了多少,你个蠢东西,这么容易的事都要人教!”

……

母亲的话语像是无数来回交替的回声,在她脑子里盘旋回转,染秋不由得哽咽了,捂着脸蹲下了身子,咬着唇瓣哭了起来。

“我,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好,我是蠢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妈妈,是我没用,我好没用……

那,岑寂呢,也会觉得我是个没用的孩子吗?

也会吗?

好没用,好没用,还是克制不住地去寻求一份认同。

妈妈,活着真的好辛苦,好辛苦。

染秋蹲跪在地上,有些泣不成声了,泪水啪嗒啪嗒地砸在地板砖上。

岑寂在一声哽咽中猛然回神了,下意识想抱她,才一碰上,染秋就剧烈地抖了一下,像是被突然吓到了,差点跌在地上,还好岑寂反应快,将人捞了回来,不至于两个人都摔下去。

岑寂往前靠,把她整个人都包在了怀里。

咕咚,咕咚,咕咚……

水声淹没了她的血液,贴着她的胸腔共振了起来。

好像是心跳的声音。

为什么心跳像水中落石?

“不哭不哭,染秋不哭,染秋怎会是蠢货呢?明明很聪明,很好……”

“每次看见染秋,我都会很高兴呢。”

“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很高兴,染秋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

岑寂紧紧抱着她,也没管她有没有听见,一声接一声地重复,说着说着,连嗓音里都泛起了喜悦,尾音微微上扬,打着转……

好温暖。

好像,被抱住了。

为什么,一个拥抱,要迟到二十多年才舍得给她呢?

染秋被一片暖热包裹着,渐渐意识到,她又陷入情绪闪回的境况了,脸颊贴着岑寂的颈窝,思索了很久很久。

而岑寂的脉搏正贴着她的脸颊跳动。

皮下的血管,纵横交错的网络。

当岑寂拥抱她的时候,他的血管也扑了上来,同她的交织在一起。

如果一直拥抱,那算不算是一种血脉相连?

那她是不是,也可以试试呢?

好孤独,孤独太久了,她有时候真的恨死这份孤独了,清醒又怎样,又有什么特别的吗,感觉更痛苦了,连麻痹都没什么用了,不如抓住,抓住这个开始。

坦白,抓住。

“我,我是想,想看你笑的,真的,想看你笑。”

染秋抬起来脸,扯出一个笑,看着“她”那双温柔美丽的眼睛,缓慢开口了,“你的笑让我想到了我的妈妈,可她从来没那样对我笑过,所以,我想,想看你对我笑,可是,我好没用,连哄人都不会,还让你难过了……”

一字一顿,缓慢复述着隐藏在她心底的秘密和渴望。

岑寂垂目看向她的眼睛,那眼神,烫得他的心神都焦灼了。

难怪染秋连安慰人都那样笨拙,难怪她眼里都是厚厚的屏障,难怪碰她的时候反应那样大,是经常被打吗?

一想到她会被打,留下伤痕,他的心都纠起来了,他知道疼痛和伤痕是怎样难忍又难以启齿。岑寂抬起指尖,轻柔而仔细地擦着那双眼睛流出的眼泪。

利用我吧,使用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温情和笑,都可以给你,全部都给你。

当然,如果想要他,也可以,他会的花样很多……

“会……会吗?岑寂。你会觉得,我没用吗?”

岑寂的手指猛地一颤。

当真可恶,他居然在这种时候生了这样卑劣的心思。

恶狠狠地掐了掐掌心,收起细微的颤抖和不可告人的秘密,岑寂一面轻轻摩挲着她脸上的泪痕,一面说着话,语调温柔得能掐出水,“染秋,我……我很高兴能遇见你。”

“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对染秋,我从未有过欺骗。并且,第一次见你时就很高兴,每次……每次都高兴……”

染秋捏着胸口的布料,捂着那颗喜悦到发痛的心脏。

居然,真的会。

咕咚,咕咚,咕咚……

为什么心跳像水中落石。

染秋轻轻回抱住岑寂的身体,柔软的脸颊贴着他的脖颈,很小心地蹭了下,“你真好。”

“岑寂,你真好。”

你真好,我存了私心,我有罪。

“你真的很好,岑寂,很好……”

你来了,就不要走了,你想要什么样的“乖孩子”,什么样的都可以,我都可以做到。

“你……岑寂,岑寂,岑寂,你……岑寂……”

别离开我,是你闯进我的生命里的,是你一次又一次地让我改变想法,是你看见我又抱住我,我存了私心,我有罪。

染秋的声音落在岑寂的耳朵里,细密的痒。

好?他好吗?她可知道他藏的那些龌龊的心思?岑寂血管里的渴望和欲念不断翻滚叫嚣着,都要压不住了,抱着染秋的手打着细微的轻颤。

他该如何是好,岑寂紧了紧手臂,深吸了一口染秋脖颈间的气息。

他该如何是好,守不住的界限,压不住的心思,他甚至能预见这条路的结局,他真的会一无所有,连心都栓在她的身上。

至少,在此之前,要拿到等价的交换,岑寂在她颈间吐了口气,而后用鼻尖轻轻蹭过。

又想勾引她了。

“染秋,扣子有些,扣不上……”

岑寂打开浴室的门,留下一个仅供露出他半张脸的小缝,蹙着眉低声呼唤染秋。

“岑寂,稍稍等一下,马上就来。”

“哒,哒,哒……”

染秋的每一步都似乎踩在岑寂的心尖上,每响一声,他的心跳就加快一分,既盼着她来,又怕她真的见到自己上半身只着内衣的模样。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得越发快了。

岑寂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心居然可以跳得这般快,好似要往人胸腔外面蹦,他有些受不住了,虚掩上了浴室的门,背对着,捂着胸口喘气,第一万次后悔自己想出来的馊主意。

什么勾引她,简直是在折磨他自己。

“岑寂,你,很紧张吗?”

她也有点紧张,手心都有些冒汗了,自从那天的坦白之后,所有的碰触和微笑似乎都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总会让她时不时心跳加速。

岑寂没有回答染秋的发问,一只手按着心口,一只手按着背后的内衣扣子,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染秋捕捉到了,伸出了手。

温热的手碰上岑寂背的那个刹那,他的心跳也抵达了顶点,内心群鸟惊飞,仿佛一张口,就会生出一只长满白羽的鸟雀,因而没有言语,唯余颤抖。

染秋察觉到“她”的颤抖,以为是触发了刺激反应的诱因,正打算收回手,恰好瞥见了他红透的耳朵。

蔷薇的颜色,耳垂肉肉的、圆滚滚的,很可爱。

原来真的在紧张,原来是一样的心情。

染秋收回目光,抿嘴笑了笑,明明那么紧张,还刻意叫自己,要自己给“她”扣内衣,真可爱啊。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可爱,连小心机都很可爱。

“岑寂,我要开始了。”染秋轻轻撩开“她”背上的发丝,给“她”拨到前面。

岑寂背就此整个暴露在她面前,从颈部一直到腰部,很流畅优美的线条。

岑寂的坚韧程度总会让染秋感到惊讶,不过数日,岑寂背后的伤口就好得差不多了,伤疤生了粉色的嫩肉,在雪色的背上,像一条条迤逦的桃花溪水。

染秋是这么觉得的,她总觉得岑寂是十分美丽的,连伤口都是美丽的。

发丝拨弄开的瞬间,岑寂只觉得背后一凉,心里也跟着凉了起来,手颤得几乎按不住背后的内衣扣子。

如何敢的。

如何敢用这样一副身子去勾引她,让她喜欢上自己。

他遍体鳞伤,到处都是未曾好全的疤。那些疤长得密密麻麻的,像是一条条虫子,丑不堪言。

岑寂攥紧腰侧的衣料,身体不住往下滑,想逃离那双温热的手,想钻进地缝里。

心跳宛若一尾缺氧濒死的鱼,蹦哒了几下,最终还是消停了,寂寂无声。

“岑寂,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你了?”染秋从背后轻轻揽住了岑寂的肩膀,以免人滑落到地上。

岑寂的嗓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染秋……这般丑陋,恐怕脏到你的眼睛了吧……”

“不会的,没有的事。”染秋轻轻扣着“她”的肩膀,将人捞起来,替岑寂扣好了内衣的扣子,目光在他背后滑过。

怎么会丑呢?明明很漂亮。

草绿色的内衣裹上岑寂的身体,伤疤仿佛都有了生命力,像绿色原野上丛生的花朵,新生的粉色嫩肉是花,未褪干净的褐色痂壳是花的枝干。

“很漂亮,岑寂很漂亮的。”染秋的声音在岑寂身后慢慢响起,很轻很轻,似是自言自语的呢喃。

“咚”。

鱼落进水里,溅起满池晃荡的涟漪。

岑寂的心头一震,眼睛都热了,高兴得差点哭出来,然而嘴还是硬的,“都是疤,怎会漂亮,你骗我,染秋。”

“你看,怎么会不漂亮呢?像草原上粉色的花呢,春天开的花。”染秋的手指顺着岑寂背上的伤疤,轻轻划过,面红耳赤地说着自己的心里话。背对着,岑寂看不见她的神色,染秋悄悄用手冰了冰发热的脸,继续道:“岑寂很漂亮,而且……见你第一面就觉得你漂亮。”

一连串带电的颤栗在岑寂的背后接连炸开,话语在他血管里飘荡着,流过心脏,淌遍全身,像是千万只蝴蝶颤栗的吻。

岑寂抖得更厉害了。

像春日草原上绽开的花?在她眼里,这些丑陋的疤,竟这般美丽吗?

而且,见他第一面就觉得漂亮。

其实,他也觉得染秋漂亮,笑起来的样子漂亮,哭起来的样子也漂亮,什么样子都漂亮,现在简直要把他迷晕了,但他不敢说。

岑寂背对着染秋,捂着脸,整个人晕乎乎的,嘴偏偏往反方向说:“若是长好了,就不漂亮了吗?”

染秋看着他背部似蝶翼般张合的肩胛骨,有些不自在地挪开眼,过了一会又挪回来,用手背冰了冰自己的脸颊,“岑寂多涂涂药,到下一个冬天,就会像雪地一样了,各有各的漂亮的,真的,我跟你说……”

岑寂受不了了,转过身,一把把人抱在了怀里,染秋猛地一抖。

“岑、岑寂……”

岑寂贴着她无声地哭了出来,心如鼓擂,震得染秋都听见了,一时分不清面前的人是难过还是开心,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任由岑寂抱着。

饱满的乳肉挤在她身上,温热的体温在她皮肤上散开,淡淡的香气往她鼻腔里蔓延,染秋整个人都要被蒸熟了,不自在地挣扎了一下。

“岑寂,你,你抱太紧了……”

“染秋,别走……”

一声哽咽似的哭腔穿到染秋的耳朵里,染秋身体跟着又是一抖,瞬间不动了,缓缓伸出了手,轻轻抱住岑寂的后背,缓慢地拍着,“不哭,岑寂不哭,我不走,不走……”

岑寂的手死死地箍着怀里的人,像一条捕捉猎物的蛇,死死地缠着,泪水粘湿了染秋的脖颈,染秋艰难地呼吸着,感觉自己要给缠晕过去了。

“岑寂,我快不能呼吸了……”

岑寂暗自又勒紧了些。

勒这么紧,都不跑,当真可恶。

然后缓缓松手,轻轻地圈着她的腰,哭得更厉害了。

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明明自己满身创口,她却偏偏夸自己漂亮,说疤是春日草原的花,愈合好后,便是冬日的雪地,各有各的漂亮。

还说,见他第一面,就觉得他漂亮。

可他记得,那时自己明明满身尘土,丑态百出。

这样的话语,算得上引诱了。

当真可恶,花言巧语,不管不顾地勾引他,拖着他下坠。

岑寂微微侧过脸,唇瓣偷偷贴上了那块被他的泪水浸得湿热的一块皮肤,染秋颈间的皮肤,深吸一口气,都是她的味道。

浑身都松懈了下来。

也罢。

落吧,那便落下去吧,反正从一开始就毫无回头路可言了。

在“她”看不见的背面,在贴着共振的胸腔里,染秋产生了盛大而隐蔽的渴望——她想亲“她”。

那么大的心跳声,她怎么可能听不见。

只是,她不确定,“她”的心跳与喜欢之间,隔了多大的距离。

染秋沉默地听了心跳声很久,最终落下了手,轻轻点了点岑寂左侧的肩胛骨,靠近心脏的地方。

“岑寂……”

“嗯?”

“岑寂……我……”

“染秋想说什么便说吧,不必顾忌。”

“岑寂,岑寂……很漂亮……”

语丝缠绕,千回百转。

岑寂的下腹传来一阵难言的酸胀,穴里流出的水跟决堤似的,糊满了他的腿根,他只好蹲在地上,仰面看她。

又一次,再一次,像一种烈性的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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