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鹿林轻声走到潘花花的身边,蹲下身来,抬手碰了碰他的脸颊。
潘花花睁开了眼睛,略显失焦的眼神中还带着点懵懂的茫然,几秒钟后,等到他看清楚了来人,突然猛地一下子坐直了身体,连带着怀中的白猫也激灵地“喵呜——”一声,挣脱开潘花花的怀抱,跑走了。
潘花花慌忙地摘下耳机,“对不起,在听歌,你什么时候来的?”
人呢,就是这样习惯成自然的动物,长时间形成的强迫意向是一时半刻改不掉的。不论潘花花现在心里对薛鹿林是什么样的感觉,在某些情况下,他还是会下意识地弯腰低头。有时候,潘花花也会想,这或许也是因为自己这个低阶腺体对高阶腺体所产生的强烈依赖的结果吧
作者有话说:
周五好呀~
今天晚了一点点,抱歉!
恃宠而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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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花花又回归到了原来的生活之中,他依旧去星海的医药研发中心去上班,依旧对所研究的项目抱有极大的兴趣与热情,同时也投入了更多的勤奋与努力。
他与薛鹿林也仍旧会坐在同一张饭桌上吃饭,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只是,潘花花开始抗拒薛鹿林的亲近,在家中,他不再说多余的话,经常一个人躲进客房里,一待就是一个晚上,他在这个家中的存在感正在逐渐降低。
起初,薛鹿林觉得潘花花还是在害怕自己,所以才会一直躲着自己,于是用尽了耐心对他温柔以待。可是,几天过去了,却依旧换不来半点冰雪消融的迹象。
渐渐地,薛鹿林开始感觉到隐隐的不安,他开始害怕,害怕潘花花把自己关起来,更害怕他关起来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还包括他的精神如果是那样的话,时间久了,他就不再能看到光明与希望了,他会无知无觉地将自己的灵魂锁进一个名叫“忧郁”的牢笼,然后任由它堕落下沉,坠入到无边的黑暗深渊之中,最终走向那个特定的结局。
薛鹿林开始变得狂躁不安。
这一天下班后,潘花花连晚饭都没有吃,就想要往客房里钻。薛鹿林看着他匆忙逃离的背影,突然开口叫住了他,“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你打算一直这样把我当空气,是吗?”
潘花花顿住了脚步,却并没有回过头来回答薛鹿林的问话。他默默地握紧拳头,抑制住了自己想要下意识去道歉屈服的念头。
薛鹿林看着他倔强的背影,忽而晒笑一声,道:“潘花花,我劝你适可而止,不要再恃宠而骄了。”
潘花花微微一愣,差点被薛鹿林的这句话给逗乐了!
——恃宠而骄?
哪一个字跟他有半毛钱的关系了?
他又突然回想起了那一天在书房里,薛鹿林对自己说过的话。像薛大总裁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物,为了自己视若珍宝的腺体,仍然愿意在他们协议离婚以后还提供给自己衣食无忧的生活,这也真算得上是天大的恩宠了吧!
突然,一股子邪火升腾,反骨巨增,老子今天还就恃宠而骄了!
潘花花倏尔侧头,看向了窗外墨蓝的夜色,莫名开口道:“我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了后花园外的海湾,还有游轮,我想坐船去看海!”
“现在?”薛鹿林问道。
“就现在!”潘花花转过身来,稍稍歪着点头,面上带着类似于挑衅的笑意问道:“行吗?”
薛鹿林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可以。”
“还有!”潘花花微微昂起下巴,慢声说道:“我还要船舱里,甲板上都摆满了花,玫瑰,丁香,各式各样的花,我都要,行吗?”
薛鹿林盯着潘花花,深邃眸底似乎压抑着什么异样的情绪,片刻后,他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可以!”
薛总一通电话打了出去,一个小时以后,游轮便准备妥当了。
小烁将白色宾利开到了门厅前的空地上,二人上车,又十分钟后,车子缓缓停靠在了岸边的人造码头上。
薛鹿林牵起潘花花的手,以十指相扣的方式带他走上了游轮。
这艘游轮并不如薛鹿林当初借给贾鱼薇办周年庆的那一艘豪华,只是专供私人游玩的小型游轮,但是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也算十分奢华宽敞的了。
能看的出来,晚餐以及游艇内的各种布置准备得十分仓促,但好歹是将那浪漫温馨的情调给强行营造出来了。
潘花花沿着彩色花球与芬芳蜡烛摆出的通道走入了游轮顶层的船舱,看着这满船舱的玫瑰花,还有在甲板上那些摇曳生姿的花花朵朵们,多少觉得有点对不起辛勤工作的员工们,也不知道这大晚上的,他们是从哪弄来的这么多的鲜花,毕竟薛宅里是从来不养花的
船长在得到了老板的首肯之后发动马达,游轮便缓缓驶离了码头。
潘花花与薛鹿林二人在船舱中央的餐桌边落了座。坐在这一片花海之中,瞧瞧这绿色丝绒高背椅,白桌布银烛台,潘花花又歪头看向了窗外在夜色中缓慢移动的海景。
哎,男人啊
就算是再倔强,心里再怎么烦闷憋屈,这么多恃宠而骄的无理要求都被答应了,多少也能痛快一点了吧
不自觉地,潘花花的嘴角露出了一点点的笑意,他拿起自己面前的水晶高脚杯,晃了晃杯中的金红色液体,浅浅地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