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沉默像涟漪荡漾开去,叶晨略冷静了一点,抬手自己把针头拔了下来,留下输液管里一片殷红,“我去打个电话。”
“打什么打,该打的我都给你打了。”苏回望着叶晨,“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是你的助理,总等着你这个白……老板下指令才做事,什么都晚了。”
叶晨想伸手抓苏的肩膀,又感觉不妥,收回了手,抓着床单望着她,“依依她……”
“她我不知道,”苏耸耸肩膀,“警察说,这场火灾死了三个人,两男一女……”
放在床头医院的白搪瓷水杯被磕了下去,“咣啷啷”一阵响。
苏瞥了一眼,依旧不紧不慢的叙述:“两个男的都是装修工人,在爆炸的现场当场死亡。女的……”
“女的怎么了?”叶晨想要跳起来打人了,这个苏,在这时候卖什么关子。
“女的身份暂时不明,在场的人和邻居都无法确认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尸体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估计要等验尸了。喂……叶晨,你没事吧?”
叶晨闭着眼睛摇摇头,后脑勺的伤随着脉搏一跳一跳的疼痛,嘴里还在喃喃的唤着:“依依……”
“依依……我还二二呢。”苏趁叶晨闭着眼睛看不见,狠狠地翻了两个白眼,“你昏迷的时候喊,醒着还喊,喊来喊去你都住院了,人家来看你了一眼没有。”
“她还怎么来看我,她都……”叶晨说不出来那个字。
“谁说她……”
“你不是说……”叶晨终于睁开了眼睛。
苏轻哼了一声,“我都说女尸身份不明了。如果是从你家里发现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你养的小黄鹂鸟了。”
叶晨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一松,居然又睡了过去。输进血液里的药,到底战胜了人的意识。
苏站在一边看着床上的男人发呆,见他呼吸渐渐平稳,是真的睡着了,才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她上前帮他放低了枕头,弯腰捡起地上的杯子,出去找护士帮他重新输液。
床上安静睡着的男人,原本紧皱的眉头终于缓缓松开了。精致笔挺的五官,就算头发散乱,被汗粘在额头上,也遮不住他与生俱来的帅气。他是那种天生荷尔蒙充足的男人,浑身散发的男子气息,应该可以让每个接近他的女人都为之心动吧。就连自己,也全然没能抵挡得住他的魅力。
她一直相信,女人不一定非要靠着男人才能活下去。她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甚至比任何人都好。男人只是生活的调剂品,她需要了,大把大把的艳遇在等着她。不需要了,随手便可以丢掉。
可是这个男人,却让她迷惑了。她经常问自己,他好在哪里。论身高,他的确是鹤立鸡群,但比他高的身材比例比他好的也不是没有。论样貌,俊俏有余,却不够成熟。聪明是够聪明,专业上面的确有些天赋,但笨的时候还真想让人发疯。
这么些年,她守在他身边,看着他在自己的帮助□下成长,更像看着自己的孩子,那是一种纠结着情人的暧昧和母亲的关怀的感情。可她偏偏又是个刻意薄情的人,不允许自己对别人付出太多的感情。
这世上多情的人总是伤。她已经看过太多,这面前躺着的不就是另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以为人家被烧死了,一个人在火场废墟里发疯。人家却早不知道跑去哪里优哉游哉,出事这么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