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龙说:“根子临走给我打的电话,要不我们还不知道。”
坤东站在窗边:“强哥,嫂子怎么样了?”
陆强说:“在重症监护室,还没清醒。”
“真是姓陈那畜生干的?”
陆强手肘垫在膝盖上:“嗯。”
大龙手里车钥匙往旁边一扔,愤愤不平道:“那龟孙子从前就跟咱们对着干,一肚子花花肠子,天天作死,就他妈怕自己活的太长。”他弯下身体,看陆强:“强哥,你想怎么对付他,吱个声,哥几个跟你一起干。”
陆强回视他,笑了笑:“没你们的事,该干嘛干嘛去。”
坤东坐陆强另一边,激动的说:“我们必须去,从前都你罩着我们,现在嫂子有事,睁眼看热闹那就是忘恩负义。”
“对”,大龙立即应和的拍一下掌。
陆强现在没心情谈这些,往两人肩上拍了拍,重重一压:“有这份儿心就行。”
又坐了几分钟,三人去吸烟室吸烟,坤东问他吃饭了没有。
陆强这才想起,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他水米未进。
陆强说:“我不饿。”
坤东把烟一掐:“那不行。你俩先抽,我去楼下看看有什么吃的。”
没过多久,坤东大兜小兜买了一堆回来,放旁边长椅上。陆强翻了翻,有包子油条,豆浆和黑米粥,还有几样小咸菜。他捡了个包子,勉强咬两口,喉咙发堵,根本咽不下去。他把剩下那半个扔回袋子里,起身在窗边半靠着。
大龙递过一瓶水,吞吐的问:“明天…老家那边儿怎么办?”
陆强瓶盖扭开一半,停滞几秒,经提醒才想起明天是大喜日子。他把矿泉水搁在窗台上,看着外面,半天没说话。
直到晚上,陆强才给钱媛青打电话。他实话实说,把昨天的经过跟她讲了一遍。
那边沉默良久,钱媛青叹息:“真是作孽啊。”
陆强看着外面遥遥夜色,心情沉到谷底。
听他的语气,钱媛青没忍心责备,只问:“那丫头伤的重吗?”
陆强想了想,避重就轻:“昨天刚做完手术。”
“你自己能照顾好吗?”
陆强说:“我行。”
“那我明天通知他们延期,等事情办完,我去看看她。”
陆强说:“别来了,你找不着。”
老家到漳州一千多公里,要做长途汽车和飞机,钱媛青一辈子生活在村里,去武清县的次数都有限,她不识字,没有手机,更不习惯用钱包,钱还是拿布口袋系在裤腰上。陆强不放心。
那边没说话,陆强道:“再看几天,不行我叫人去接你。”
钱媛青没搭茬,又交代几句才挂了电话。
……
在重症监护室的三天,陆强寸步不离,晚上就窝在走廊的长椅上对付一宿。护士阻止过几次,说这里不能睡人,告诉他大可放心,icu里有医生值班,出现问题会第一时间通知他。
陆强不走,从皮夹里掏钱,要给护士住宿费。
护士哭笑不得,三番两次,随他去也不再劝了。
第四天上午,大龙和坤东早早就过来。
卢茵被推出icu,转去楼上的高级病房,里面有电视沙发、独立卫生间,还有个简易的小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