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看过来,顿了片刻,上前把大门拉开。
车子开进来,卢茵张了张嘴,一句谢谢没说全,已擦身而过。
回到家又一通忙碌,个把小时后,房间已焕然一新,床上换了床单,只留一个枕头一床被;客厅干净清爽,不见乱扔的报纸杂志;卫生间镜子光亮,前头摆一套新牙具,旁边挂着蓝粉色毛巾…
一切都是新的,根本找不到其他人住过的痕迹。
卢茵浑身是汗,摊在沙发上,望一眼空荡荡的房间,顿觉荒凉落寞,一股疼痛又从心底涌上来。她呼了口气,命令自己不去想,目光落在门口那堆废纸上。
卢茵咬了下唇,拿起火机和那堆旧物,上了天台。
夜风徐徐,洗去白天的燥热。
月亮被云遮住,只余一点朦胧月色。
她站在天台上往下看,几盏孤落的路灯根本照不见前路,夜静极了,仿佛已陷入沉睡。
卢茵席地而坐,拿起手边一叠纸,是刘泽成的论文。月光很淡,根本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但他的字迹就像刻进她脑海里,不去不灭。
火机‘擦’的一声,黑暗里一道微小火光燃起,逐渐变大,空气里充斥一股烟灰味儿。
卢茵把手里的纸投进火里,火光照亮她的脸,黑烟伴着尘埃飞舞在半空中,一切终将像它们一样,离她远去。
这堆废纸烧了好一会儿,火灭了,夜风吹走浮灰。
再次陷入黑暗,卢茵坐了片刻才站起来,回身的瞬间,她失声尖叫。
通往楼下的铁门边,斜倚了道身影,穿着背心短裤,秃脑瓢。嘴里叼根烟,自在悠闲,不知看了她多久。
卢茵惊魂未定,往后连退了数步。
那人站直身,低声说,“别动,再退一步没人救你。”
卢茵后脑一麻,浑身汗毛都竖起来,对方开口那一刻,她已经听出来。
她见过他两次,一次在小商河,一次在大雨滂沱的十字路口。
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几个数字,0852。
卢茵颤着声,“你怎么在这里?”
陆强嘬了口烟,勾嘴角:“你认识我?”
卢茵咬住唇,“不认识。”
陆强没吭声,往前走了两步。
她慌了,贴着墙边往后撤,夜很黑,但依稀可以看见他光亮的头顶,香烟在唇间明灭,映出他棱角分明的脸,和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卢茵慌张开口:“你想怎么样?”
他停住,笑说:“又没对你干什么。”
卢茵说:“你走开,我要叫保安了。”
“我就是。”
陆强走到火堆旁,用脚碾死未灭的火星,“新来的。”
卢茵愣怔。
他说:“居民投诉,说楼顶有人放火。”
卢茵半天才回过神,“我没放火,只烧一些东西。”
“哦。”他说,“我看见了。”他不知在她背后站了多久。
卢茵不想多说,想绕过他先下去。
天太黑,根本看不见路,她忽然被杂物绊倒,闷哼了声,脚腕儿一股尖锐的疼。
现在的她脆弱到不堪一击,一点疼痛,足够她挤出几滴眼泪。
好一会儿,腰侧徒然多了道力量。
他倾身要抱她,头顶一道声音,“住